天域看到這一幕，全身都顫抖了起來，臉色煞白，眥眼欲裂。

此時他才忽然明白，如果只是止兮要自己強行毀陣，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麼標記。

這個標記，是做給蒼凌看的！

而她之前在紙上寫寫畫畫，也不是在計算怎麼什麼布局，而是在拖延！

她在拖延時間等蒼凌！

內外夾擊，加上他們兩個的深不可測的法力，他的陣，竟然就這麼硬生生的破了！

他一萬多年的心血，他所有的驕傲，他以為的完美，竟然就這麼破了！

雖然不是止兮破的陣，但是他依舊無法接受。

破了，破了，一個晚上不到，他的陣就這麼被破了。

在絕對的暴力面前，他處心積慮設計的陣法，花了萬年研究的陣法，就這麼被破了！

天域跌跌撞撞的走下來，整個人精神都恍惚了起來。

他執著了那麼久，他鑽研了那麼久，怎麼會破？

他走到大殿的中央，他看著一地的陣法碎片，看著碎得不成樣子的法陣。

他的設計，他的心血，他的布局，他的一切。

「啊…」

天域跌坐了下來，痛苦的慘叫了一聲。

「破了，破了…」

天域開始不斷的搗鼓他的碎片，他在上面肆意的坐著，爬著，被扎得渾身是傷，鮮血淋漓。

「破了，破了…」

他的雙眼空洞，一片迷茫，他的嘴裡永遠都只有這兩個字。

現在天域的前面，看著他陷入了瘋狂之中，止兮輕嘆了一聲。

「天域，你的陣法確實精妙，我沒有一定的把握破你的陣。」

「更重要的是，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在這裡，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陣法有時候確實精妙，但是未必擋得住最暴力的破解。」

止兮知道，天域已經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但她還是要說。

她走到了天域的前面，彎下了身體，替他撥開了粘在臉上的碎發。

「這是我第一次叫你，也是最後一次，師父，餘生安好。」

止兮雙手抬起，只見結了一個陣法符文。

她將符文打入了天域的腦中，形成了一個封印，將他的記憶徹底的封起來。

緊接著，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她的神魔之血滴到了封印之上。

有了神魔之血的加持，天域的封印是絕對是解不開了。

被封印了記憶的天域迷茫的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止兮。

他的眼眸之中，褪去了所有的狂熱，所有的偏執，所有的瘋狂，變得澄澈純真了起來，猶如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止兮封印天域的記憶的時候，還給他留了一點，大約到他七八歲的年紀。

這是她對天域最大的寬容了，沒有斷絕他所有的記憶，讓他無法生活。

算是回報他六年的悉心教導和愛護吧。

止兮輕嘆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天域宮殿。

她在前面，蒼凌默不作聲的跟在她的身後。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選擇飛行，還是選擇走下去。

一萬多年前，她一步步爬上來，跟天域結了緣分，影響了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