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對不起…可我是真的愛你…」

止兮閉上了雙眼，任由眼淚在眼角邊流淌，沒有再說任何一個字。

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開來。

比起剛剛的大打出手，無言冷戰殺傷力更強。

兩人的心，在漸漸的變得冰冷下來，中間隔上了一層屏障。

片刻之後，蒼凌放開了止兮，他起了身。

穿好衣服之後，瞬間消失在了她的房間里。

蒼凌離開，止兮睜開了雙眼，淚水奔涌而出。

彷彿要將記憶里的，記憶外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宣洩出來。

她翻了個身，將她一片狼藉的身體捲入了被子里。

低低的哭泣聲從被子里不斷傳來。

她覺得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她的過去那樣的不痛苦不堪。

在從前的黑暗歲月里，她建立起來了一層冰冷堅硬的防備。

這一層防備，卻在這短短一段時間裡，崩塌得徹底。

不知為什麼，她如今變得脆弱了起來。

她覺得好難過，好委屈，好傷心。

不止是為蒼凌，也為了她的過去，她的人生。

那麼多年了，從出生起，她就沒有安寧，一直被算計，一直被覬覦。

看不到希望，沒有盡頭，殺了一波還會有下一波。

誰知道未來會怎樣？

天極死了，還會有風烈陽，風烈陽死了，還會有誰？

蒼凌一開始，不也是想要她的血脈么？

誰知道下一個是誰？

雖然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也是她接受了很久的事實。

但是不知為何，她今晚就是想哭，她覺得真的好委屈。

被子里的嬌小身軀在不斷的顫抖著，長夜漫漫，月高風冷。

不知過了多久，止兮在被子里睡著了。

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眉頭一直緊緊的蹙著，整個人都處於極度不安之中。

一個雪白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眸輕輕的看著她。

他手中凝起一道冰藍色的發力，細膩的注入到她的身體里。

止兮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身體也顫得沒有那麼頻繁了。

蒼凌抬手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蓋住她裸露的肌膚和他造成的痕迹。

夜幕悄然離去，晨光緩緩亮起。

止兮睡得很淺，並不安穩。

天還未大亮，她便醒了。

她睜開雙眼，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還有冰冷的青帳頂，有些微怔。

她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脆弱和難過全都壓了下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眸中已經是一片冷芒。

她翻身下床，穿上了天極命人給她送來的衣服。

天極說，她穿黑色像魔女，她應該穿白色，那才像個神女。

止兮面上應下，心中卻在冷笑。

若是身份和人格可以靠穿衣服改變，仙界又怎麼會有那麼多衣冠禽獸？

天極他自己不就是背後骯髒不堪，面上還維持著光鮮亮麗么。

止兮覺得無比可笑，但她還是穿上了白衣。

她挑了一件高領的，恰好遮住她身體上的痕迹。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鮮紅的印記，想起蒼凌，止兮心裡便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