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兮抬起頭，只見書房之內還跪著幾個人。

在他們的前面，白子墨有些晃神的看著止兮。

那一眼，那一幕，那一個白子墨，狠狠的撞擊了她的心。

他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意氣風發，也沒有了平時的深沉篤定，更沒有了平時的神采飛揚。

在白子墨的心裡，在整個封天城人的心裡，他永遠的都是天之驕子。

他說話的時候，他走路的時候，他看你的時候，眼神之中都透著一股自信。

而如今，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空洞和頹敗。

他臉上長滿了鬍渣子，他的髮絲已經有些凌亂，他的雙眸布滿了鮮紅的血絲。

「你出去！你給我出去，不要進來！」

白子墨沖著止兮怒吼了幾聲，卻沒有再砸東西了，他怕傷到她。

他的眼裡滿含著激動，滿含著自卑，他一點也不希望止兮看到他這個樣子。

然而止兮卻站在原地巋然不動，沒有一點退縮。

止兮不動，他便獨自轉過了身，雙手撐在了書桌之前。

止兮輕嘆了一聲，走進了書房之中，她示意還跪在書房裡的人先出去。

得到了出去的指令，那些人激動不已，片刻也不敢再多留。

他們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書房。

止兮走到書桌的邊上，將手裡的托盤放了下來。

「我讓你走開，你聽不見嗎？」

白子墨轉過頭，他不想去看止兮，更不想讓她看見。

「把湯喝了我就走。」

止兮將蓋子打開，一陣香噴噴的味道飄散了出來，溢滿了整個書房。

將原本陰霾壓抑血腥的氣息都鎮壓了下去，有了一絲暖意。

「雅思做的？」

白子墨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頭也沒有回。

「我做的。」

白子墨身體一顫，他緩緩的回過頭來，抬起頭驚詫的看著止兮。

「真的？」

「真的，你收留我那麼久，我給你燉碗湯，不過分啊。」

止兮臉上很平靜，她端起了湯盅，遞給了白子墨。

白子墨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止兮，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他沒有接過止兮手中的湯，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草牙，白夜希贏了，我輸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止兮將手裡的湯放了下來，面上依舊平靜。

「我沒有很高興。」

白子墨卻忍耐不住了，他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你在騙嗎？你那麼喜歡他！現在他是贏家，整個封天城都是他的天下！」

「以後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所有的一切，權力，金錢，地位，還有你，都將離我遠去…」

「我輸得一塌糊塗，我以為贏的是我，我以為我掌控了一切，可是輸了，我輸給那個殘廢了！」

「你不高興嗎？你應該很高興啊！你笑啊！你來奚落我啊！」

止兮看著白子墨發了瘋一樣的吼叫著，痛苦著，彷徨著。

她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成王敗寇，現實總是那麼殘酷，有人笑，就一定會有人哭。

白子墨現在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了第一世時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