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的錯，檮杌被放出來，勢必會危害蒼生，這是誰也不想的。」

止兮安慰著狐王，卻看到殘淵的臉色變得分外的難看。

止兮的心驀然一疼，一股難受的感覺在心尖蔓延。

檮杌是殘淵放的，他大概怎麼也沒想到，檮杌出世，第一個毀的竟然是青丘。

他在青丘一千多年，融入了青丘狐族，最後卻一手顛覆了整個狐族…

可想而知，他有多難過。

可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如果他不放檮杌，死的就是青瓷…

止兮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殘淵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讓她再回妖界，回到風烈陽的手底下了。

風烈陽，太狠，太毒。

總是有辦法把人逼得走投無路，總是能讓人痛不欲生。

止兮心裡不好受，真的非常的難受。

她總算知道她對風烈陽滔天的恨意從何而來了。

僅僅是這麼短時間，他就做了那麼多讓她恨之入骨的事情。

那麼過去的一萬年時間，她每天都活在這種折磨苦痛之中…

她怎能不恨？

然殘淵只是一聲冷笑：「風烈陽是沖著我來的，所以選了青丘，還給我通風報信。」

止兮心裡一震，風烈陽竟然還是故意的！

止兮又一次攥緊了手心，身體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風烈陽，你不死，我不休！

此時，狐王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著，近乎把肺都給咳了出來。

「噗…」

狐王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此時的他再也站不住了。

他身體一歪，直接朝著邊上倒了下去。

止兮和殘淵趕緊扶著他，讓他一片斷壁殘垣中坐了下來。

狐王一坐下，殘淵立即給他輸送法力。

然而狐王猛地一抽手，把手腕給抽了回來。

「讓我來吧，你們都受了傷。」

止兮抓住狐王的手腕，卻被他一巴掌給拍掉了。

「你們都別爭，別浪費力氣給我這沒用的老東西了！」

「狐王…」

狐王嘆息了一聲，他聲音已經很沙啞。

「司命，我家瑾修其實很優秀的。」

止兮抬起頭看向殘淵，她點了點頭。

「是啊，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會救他，才會維護他。」

「胡說！」狐王呵斥道：「難道我家瑾修不優秀，你就不救他，不維護他啦？」

止兮一愣，雖然已經習慣了狐王的反覆無常，但如今再聽，卻變了個味道。

就像是…交代後事。

怎麼聽，怎麼讓人心堵得慌，慌得止兮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沒…沒有…我會一直站在他那一邊。」

「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能騙我！」

「不騙。」

狐王忽然抓住了止兮的手，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

「司命啊，其實我家瑾修不嫌棄你，我也不嫌棄你的。」

狐王的雙眸濕潤了。

止兮哽咽著搖了搖頭：「不嫌棄，不嫌棄。」

狐王深吸了一口氣，逼下了眸中的淚水。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兒媳婦，我連聘禮都給你準備好了，就在我宮裡面。」

「可惜，現在都毀了，全都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