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只剩下君北寒和慕青煙兩人。

君北寒抱著慕青煙，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像從前親密的時候那樣。

那時，他總是喜歡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觸，看著她貼近的樣子。

「青煙，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是我沒有用，是我無能，是我給你帶來這麼多的痛苦。」

「看到你變成這樣，我比什麼都要痛苦，比什麼都要難過。」

君北寒看著雙眸通紅的慕青煙，那雙可怕的眼眸里，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他眼睛一眨，淚水就滑落了下來，這是他懂事以來，第一次落淚。

「青煙，你聽得到嗎？」

「青煙，你還能感受到我嗎？」

慕青煙睜著血紅的雙眸，沒有一絲反應，猶如一個牽線木偶一般。

「沒有關係，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其實耳朵尖尖的，也很可愛。」

「我聽兔子說，我是蒼凌的轉世。從前這樣一個身份對我來說，遙遠而不著邊際，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如今，我多麼慶幸我是他，所以，是不是我死了之後，記憶不滅，還可以繼續愛你？」

「青煙，這一世，我還沒有愛夠，我們下一世繼續好不好？」

「我們還會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對不對？」

慕青煙那雙眼眸一動不動，一眨不眨，沒有任何反應。

「我知道你聽不到，不過沒有關係，我記得就行。」

君北寒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吻上慕青煙冰冷而充滿了血腥味的雙唇。

這一吻，君北寒比任何時候都情深，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因為這是君北寒這輩子最後一次親吻慕青煙了。

一旦死去，這世間就再也沒有君北寒了。

這一吻，繾綣而纏綿，叫人深陷，叫人痛心，叫人不忘。

而慕青煙，依舊沒有一點反應，她感受不到。

一吻中，君北寒一隻手舉起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口之中。

血液流了出來，沾濕了整一件龍袍。

君北寒放開慕青煙，將她的唇放在了他流血的傷口之上。

下一瞬，慕青煙立即有了反應，她張開嘴，嘴裡的獠牙刺進了君北寒的胸膛之上，開始貪婪的吮吸著他的心頭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君北寒的臉色漸漸蒼白。

他伸出手，雙眼迷濛，溢滿了淚水，輕輕的撫摸著慕青煙的臉龐。

腦海之中，他們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重現。

他多想，再回到當初。

若能回去，他一定放棄這江山，放棄這一切，帶她一個人，遠走高飛。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慕青煙卻越吸越貪婪。

最後，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君北寒撫摸慕青煙臉龐的手掉了下來，身體一松，沒了氣息。

一個白衣如雪，冰冷如霜的魂魄漸漸飄離君北寒的體內。

看著趴在君北寒身上的慕青煙，蒼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一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金鑾殿之內，慕青煙吸食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到了君北寒的屍體，眼淚滑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