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仰和她之間，猶豫著不肯抉擇。

受過太多次的傷，沁紫茵會讓下意識的把自己蜷縮起來，想要保護自己。

如果他選擇信仰，那她馬上就離開，再也不會回來自取其辱了。

她發現，前兩世無所求的時候，她什麼也不怕。

這一世抱著希望來的時候，卻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害怕不已。

感受到沁紫茵的不安，殺戒天把她抱得更緊。

「我選你。」

聽到這話，沁紫茵的雙眸一閉，眼裡的淚水就掉了下來，沾在他胸前的衣襟之上。

「可是，整個朗月國的百姓的性命…」

「這不公平。」

殺戒天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我的出身，我無法選擇。我的身體，我照顧不好。我的所有一切，若是都按照別人的安排來執行，那我這一輩子活著還有什麼用？」

「為什麼我就非要沒有自己的選擇，沒有自己的喜好，就像是花瓶一樣，哪裡需要裝點擺在哪裡？這不公平。」

「我既然活著，就要有個活著的樣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選擇自己想要選擇的人。」

「把一國百姓的性命，若是沒有了，那也不應該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犯下暴行的不被懲罰，被逼迫的卻成了罪魁禍首，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沁紫茵很少聽到殺戒天一次說那麼多話。

她能夠感覺到，他在反抗，他在抗拒，他在把命運強加給他的東西推開。

他在…叛離自己的信仰，而且越走越遠。

這一切，都只為了她。

「可是，她愛了你八年。」

「所以我就一定要愛她？」

「殺戒天…我…」

「你不要想太多，若是能和平解決最好，若是不能…我不會妥協，即使萬人唾罵，即使遺臭萬年，我也不會妥協。」

沁紫茵一怔，即使萬人唾罵，即使遺臭萬年，他也不會妥協。

她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殺戒天。

最後她被蒼凌帶走，她沒有看見的那一幕。

他坑殺了所有的大燕的戰俘，然後自盡。

當時，他抱著的或許就是這樣的信念吧。

放下了信仰，放下了對蒼生的責任，他只想做自己，只想為自己而活。

他是真的，變了。

「我知道了。」

沁紫茵從殺戒天的懷裡冒出來，露出了一個笑臉。

看到她笑，殺戒天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強硬的氣勢也蕩然無存了。

「知道什麼？」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陪你受萬人唾罵，陪你遺臭萬年。」

殺戒天輕笑一聲，伸手颳了刮沁紫茵的鼻子。

「知道就好，不要隨便妥協。」

「可是，你當初好像答應了大秦公主的婚約，現在又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我沒有答應。」

「啊？可是我聽說，在那一份婚書上，你簽了字的。」

「我拒絕了，我父皇簽的。」

「可是，那時你還沒有遇見我！」

「但這不妨礙我等著你出現。」

聽到這話，沁紫茵的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明亮笑容。

笑容還未萬全展開，就被殺戒天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