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不好嗎？

若是換做平時，換做其他世，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好！

可是這一世，他們之間橫著血海深仇。

她父母的命，還有尚書府上下一百多人流放，還有她現在落到這個不能用自己身份活下來的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溝壑一樣，橫在他們的中間，讓他們根本無法跨越。

「不好。」

沁紫茵沒想到，會有那麼一世，她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好…」殺戒天輕笑了一聲，沒有惱怒，看起來也沒有失望和傷心。

他伸出手，扯掉了沁紫茵的衣服。

「不好也無妨，你改變不了這結局。」

「你…啊…」

又是一次掠奪，一次身和心的雙重掠奪。

沁紫茵像是一隻飄搖的小船，任由海浪拍打著，起伏不定，卻始終堅守著心裡那方寸的信念。

殺戒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溫柔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最後，他在她耳邊說：「紫茵，給我生個孩子吧。」

聽到這話，沁紫茵渾身的血液都跟著緊了起來。

生個孩子…

這在前面幾世，是她渴望的，卻又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可在這一世，這是她並不想，卻又輕易能實現的。

她現在是凡人之軀，要懷孕，根本就不是難事。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害怕起來。

她現在根本就無法原諒殺戒天，也沒有想過要跟他過一輩子。

與其彼此憎恨，不如就讓她結束了這一世，下一世再相見吧。

這一世的關係太過複雜，複雜到她那個簡單的腦子，已經無法去理順了。

那些愛恨情仇，中間隔著的血海深仇，她無法跨越。

她沒有他想的那麼堅強。

所以她選擇了退縮，選擇離開…

這是沁紫茵昏睡過去之前，唯一的一個念頭。

等沁紫茵再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而殺戒天已經不見了蹤跡。

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起了身，沐浴之後，走出了門。

推開門，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給她帶來溫暖的同時，也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眷戀。

這可怕的念頭一旦升起，就立即被沁紫茵壓了下來。

她不能眷戀這個世界，也不能貪戀他的溫存。

這畸形的關係，這化不開的仇恨，如果一直橫在兩人中間，她怕會影響她對殺戒天心底的那一份愛。

她正想著，應該以什麼方式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了不遠處有刀劍揮動，帶起的風聲。

她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殺戒天正手執長劍，在練劍。

那一瞬間，沁紫茵彷彿又看到了自己那個堅強勇敢，又特別疼愛她的哥哥。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拿出手帕去給他擦汗，也沒有端來一碗熱湯讓他解渴。

她就站在那裡看著，一聲不吭。

殺戒天收劍的時候，才看到沁紫茵站在那裡。

平常她看他練劍的時候，他總是能第一時間覺察到。

可今天她看了那麼久，他竟然一點視線都沒有感覺到。

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了一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