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朱玄月似是有了什麼感觸一般，她的眼眶濕潤了起來。

「止兮，你知道嗎？人求生的慾望是很強烈的。大多數人，在遇到絕對實力的時候，看不到希望的時候，會選擇妥協。」

「只有少數人，會選擇反抗到底，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那麼有勇氣的。」

「軟弱的我不是異類，強硬的你，才是異類。」

「整個妖界，臣服於那魂魄之下，你大可回想一下，除了你和殘淵，還有誰去反抗了。」

聽到這話，止兮一怔。

她知道，朱玄月是在替自己辯解。

因為她的軟弱，她的妥協，選擇了臣服於那個魂魄。

但是她沒有錯，她只是為了活下去，這也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這一點，止兮不敢苟同。

但每個人的選擇不同，對與錯，並沒有絕對的界限。

爭辯這個，其實沒有意義，事情都已經發生。

「我不想談論對錯，但願你的所作所為，你最後不會後悔。」止兮道。

朱玄月一怔，她有片刻的失神，她不後悔嗎？

沒有見到風烈陽還活著的之前，她無法回答。

「覓心她還活著嗎？」

止兮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跳得有些快。

她和殘淵相依為命那麼多年，她在殘淵的面前是透明，沒有了任何秘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殘淵竟然還有事情瞞著她。

殘淵有多聽他娘的話，有多愛他娘，她懂得。

否則殘淵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無限制的容忍闌珊。

再次聽到覓心的消息，還是跟那魂魄有關，止兮的心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她不希望是不好的消息，她會難過。

朱玄月諷刺了笑了一聲。

「她死了。」

止兮的心咚的一聲，有些疼。

朱玄月又補了一句。

「五年前死的。」

止兮一愣，五年前？不是一萬多年前嗎？

五年前…不正是畢和被那魂魄害死的那一年，不正是殘淵繼任第三殿主的那一年嗎？

止兮有些恍然，思緒回到五年前。

那個時候，她還在凡間經歷第二世。

那個時候，她還是慕青煙。

殘淵從青丘下凡，化作陌流觴陪她一起歷劫。

但是卻在半途的時候，忽然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一直到她第三世，在南洲出事的時候，他才露了面。

那一段時間，他恐怕過得很苦，很不容易吧？

所以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人在青國，心卻一直在妖界。

每一天好像沒什麼事情，卻滿臉的疲憊，叫人心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止兮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殘淵都不曾告訴她。

她很想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還經歷了什麼。

「一萬多年前，那魂魄鳩佔鵲巢了之後，性情大變，變得很暴戾。」

「但凡是他想要的，全都據為己有，但凡是他喜歡的，全都要搶奪過來，不惜一切手段。」

「覓心，就是他看中的其中之一。」

朱玄月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從前的事情，她真的不願意想起，可此時此刻，她還是要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