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殺了。」

「什麼？他…死了？」止兮瞪大了雙眼。

饒是知道他受了重傷，還被挖了心，怎麼也活不成了，但聽到他已經死了的消息，她心裡還有有些恍惚。

天極是她的師祖，是飄渺神宗的宗主，也是她娘親曾經最信任最親的人。

他的自私和貪婪，逼得他們遠走妖界。

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裡。

他竟然，真的死了。

「是啊，跟他打了一架，我用盡了渾身法術，跟他血戰了一場，打得昏天黑地，逼得他現出原形，那場面，太震撼了，你看了會被嚇到。」

殘淵津津有味的描述了起來，彷彿他真的經歷過一場大戰一樣。

止兮自然是不會信他的。

「我倒是覺得他不是被你打死的。」

止兮頓了頓，白了殘淵一眼，接著道：「他是被你坑死的。」

殘淵擺出一個浮誇的驚訝樣子。

「這你都知道，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呸，你才是蛔蟲。」

殘淵輕笑了起來，笑得很明媚，很好看。

他那一雙好看的狐狸眼，還是那麼狡黠又勾魂。

邊上的蒼凌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是陪著止兮過來的，但自從殘淵出現之後，他一句話都插不上。

他們兩個人有自己的默契，有自己的相處方式，外人誰也插不進去。

看著殘淵開口就調戲了止兮好多次，蒼凌的臉色沉了下來。

尤其是聽到什麼「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的時候，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在瘋狂的嫉妒殘淵，能夠跟她有那樣的默契。

一萬多年時間，每天都在一起，那信任和默契已經滲入了骨血，拔出不掉，轉移不走。

否則止兮尚未恢復記憶的時候，明知道是殘淵放出了檮杌的時候，又怎麼還能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那邊，保護他？

蒼凌的神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他不怕青璃，青璃不過是她小時候的一個美好的夢。

但他怕殘淵，那一個最了解她，跟她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青梅竹馬的人。

蒼凌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兩個人言語之上相互攻擊。

他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不高興，很不高興，心裡很酸很酸。

就在此時，青璃從遠處飛了過來。

「情況如何了？」

青璃過來得很匆忙，衣袂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殘淵一抬手，將手心裡的心臟遞給青璃看。

只一眼，青璃的臉色就慘白了下來，他眉頭輕蹙了起來，指尖有些顫抖。

「這是天極的心臟，裡面藏有青姨的魂魄，我想你應該有辦法取出來。」

殘淵將心臟遞到青璃的面前。

青璃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戳觸上殘淵手掌心中的心臟。

忽然間，止兮伸出手，將青璃的手攔了下來。

殘淵和蒼凌或許不知道，但是止兮知道，青璃有多敬愛天極。

這一次趕來，天極竟然死了，只剩下一顆心臟。

這在青璃的眼中，跟喪失了親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若是接受不了就算了，我可以自己想辦法取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