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兮勾起唇角，諷刺一笑。

「他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教我娘的？」

「那是當然，都是他手下的弟子，教導是沒有差別的。」

止兮覺得好嘲諷，教別人做好人，自己做惡人，然後肆無忌憚的欺壓別人。

當初她娘親若不是相信天極，也不會帶著她回飄渺神宗。

「只可惜當時師姐走錯了路。」青璃嘆了一口氣。

「神和魔本就是對立的，天道如此，她不該一意孤行，否則也不會被迫害，至今不能醒來。」

青璃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十足的感傷。

「若非如此，或許我們七個師兄弟們，還可以完整的齊聚飄渺神宗。」

「若是沒有她的一意孤行，這個世間就不會有我。」

止兮忽然很想要反駁青璃的思想和言論。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是為天道所不容的。」

青璃一怔，看到止兮眼眸之中冷意，他心裡有些慌張。

他的本意，並不是想傷害她，否定她。

「止兮，你別誤解我意思，你是神的孩子，只要你去掉魔氣，就可以以神的身份生活下去。」

「所以這就是你之前讓我歷劫，讓我去掉魔氣的原因？」

「是，我想讓你回歸仙界，回歸神道，不要在神與魔的夾縫之中苦苦掙扎。」

青璃嘆息一聲：「我看著你一直痛苦，我也很痛苦。」

青璃的方法確實可行，她不是純正的魔，她的血脈之中本身就神根，就算剝離了魔氣也能活下來。

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神是她的一部分，魔也是她的一部分，她為何要剝離自己，拋棄自己的另一部分？

若是她早知道，她根本連劫都不會去歷。

「青璃，我不會剝離我的魔氣，我就是我，就算天道不容，我也不會改變我。」

止兮的聲音很堅定。

「可是師姐的悲劇你都知道，你為什麼…」

「我娘的悲劇不是她造成的，錯不在她，也不在我爹，在於那些處心積慮想要覬覦我們的人！」

止兮不能同意，更不能接受青璃的言論。

「別人居心叵測，難道我就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嗎？錯的又不是我！」

「我爹沒有錯，我娘也沒有錯，他們因為相愛而結合更沒有錯。」

「他們沒有損害任何人的利益，他們問心無愧。」

聽到止兮的話，青璃神色一怔，在他心裡根深蒂固的東西開始有了一絲動搖。

或許他心中所想，未必就是對的。

「可這個世間是有天道的，天道不容，所以才會多災多難。」

青璃低聲說著，眼底閃過了一絲心疼，她們都是他的親人，他不希望任何人受到傷害。

如果在神和魔之間選一個就能夠擺脫天道的不容，過得不再辛苦，那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呢？

止兮自然知道天道，她曾是司命，天道確實存在，它在以無形的力量控制著整個世間。

前兩世的時候，她便是無法改變天道，而落得凄慘下場。

想到這些，止兮的心就沉了下來，她確實，多災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