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要給殘淵清理傷口的時候，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殘淵將她的手挪開，將衣服給蓋了回去。

他身形未動，雙目也依舊閉著。

「止兮，為什麼不留在仙界？」

「我不會丟下你。」

「就因為我當初救了你一命？」

「殘淵，你剛剛趕我走，騙我的伎倆，真的很差，很老套，你下次演得逼真一點好么？」

止兮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但在最後，卻笑了出來。

殘淵睜開了雙眼，一雙好看的狐狸眼，盯著止兮。

「有么？那麼明顯？」

「有啊，你自己沒有感覺到嗎？」

「我以為我的演技一直很好，否則怎麼會騙了仙界那麼多年，又騙了你那麼多年？」

殘淵也是無奈一笑，笑容之中還帶著幾分苦澀。

「那是你自我感覺良好。」

「我想，狐王早就知道了吧，否則他不會在最後還替你牽絆住了那些仙兵。」

殘淵神色一怔，雙眸看向湖面上的落葉，情緒有些涌動。

「嗯」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拋下一切帶我走？」

殘淵的聲音有些沙啞，沙啞之中夾雜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你明明已經功成名就，你明明已經成家，你明明有那麼好的生活，為什麼不去過？」

殘淵的話語里，帶著不解，帶著惋惜，帶著責備，更多的是帶著苦痛。

「因為你不好過，我又如何過得心安理得？」

殘淵心頭一顫，眼睫微微的低垂下來。

「我一個魔，有那麼重要？」

「有」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她聲音有些沙啞。

「殘淵，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止兮在殘淵的面前伸出了手，她手指一動，魔氣在她的指尖飄散了出來。

「你是魔，我也是，我們誰也沒比誰高尚。」

看到止兮手中的魔氣，殘淵的神色一驚，片刻以後又消逝歸於平靜。

「既然你都已經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以司命的身份活下去不好么？」

殘淵閉上了雙眼，面上滿滿的疲憊。

彷彿回到了第二世的時候，他曾去人間看她，臨走之前，他也是那樣的疲憊。

「若是妖界的人不曾找上門，或許可以。」

「以後也可以，他們不會再找上你了，何況有蒼凌在，他們想找也是不可能。」殘淵輕聲道。

「他們為什麼不會再找我？」

殘淵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信我便好。」

「你做了什麼？你的傷哪裡來的？」

「我的傷是小事，沒死就行了。」

殘淵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中還帶著幾分輕鬆，幾分快意。

「終於再無顧忌了。」

「你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么？」止兮凝眉問道。

殘淵沒有回答，他只嘆息了一聲。

「止兮，你辜負了我。」

「什麼？」

「辜負了我給你鋪平的路，辜負了我對你的期待，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止兮沉默了。

「你不該來，更不該衝動。」

「我應該享受著你為我做的一切，然後對你見死不救，看著你一個人痛苦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