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傷不重。」

止兮轉過身，把背給收了起來。

「青龍的爪子上有毒，你的傷口需要清理。」

「我說呢，怎麼那麼痛！」

「跟我來。」

瑾修一直抓著止兮的手腕，帶著她在黑暗狹長的甬道之中穿梭著。

手腕之上能夠感受到瑾修手心傳來的溫度。

這溫度讓止兮的心徹底的安了下來。

一個人在地下宮殿的時候，她會彷徨會警惕會不安。

但瑾修也在，那些不安就都消失了。

兩人走了一陣子之後，前方原本黑暗的甬道里傳來一道藍色的亮光。

跟著瑾修走了進去，只見甬道的盡頭是一灘清泉。

泉水是淺藍色的，上面還泛著點點靈光。

「先坐下。」

止兮在泉水邊上坐了下來，掬了一把水，洗了洗自己的臉，還有手上的血污。

瑾修在她的背後坐了下來，將她背後碎裂的衣服撥開，將她的背完全露了出來。

泛著絲絲黑氣的傷口血肉模糊，裂開的皮肉外翻著，還能夠見到森森的白骨，可見這傷口有多深。

青龍是真的下了殺手的，一點活路都不給留。

瑾修法術一凝，注入了止兮的背中。

「啊…」

劇痛傳來，止兮眉頭直皺，慘叫一聲。

「你倒是輕點兒啊，你故意的吧？」

「是啊，故意的。」瑾修頭也不抬。

「為什麼？我已經夠慘了，狐狸，你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會不會太不厚道了點兒？」

「沒覺得你很慘，還覺得你可以再慘一點。」

瑾修的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也沒有一點戲謔，彷彿只是在敘述事實一般。

然，止兮馬上就知道了，狐狸在生氣。

「喂？你生我氣啦？」

「哪能啊，你這麼厲害，什麼地方都闖，比誰都英勇，膜拜你還來不及。」

「……」

止兮撇撇嘴，果然生氣了哦。

「我也不想的，但是妖界拿了我的血，還奪了沁紫茵的神力，兩樣加在一起就可以撬動封印了。」

「關你什麼事？你心懷天下？你守護蒼生？」

止兮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她不是什麼心懷天下的聖母瑪利亞，但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有愧朱雀前輩的囑託。

而且，若天下大亂，她也不可能偏安一隅，度過餘生。

「狐狸，你是不是希望我什麼也不要管，安安心心的做個小司命？」

瑾修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蹙了起來。

「你不做你的小司命，難不成你還想做什麼曠古神尊，一招秒殺妖界之人，守護天下蒼生，維護世界和平？」

「……」

瑾修總是有辦法把她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止兮撇撇嘴：「沒有啊。」

「沒有你不老實待著你到處跑什麼？」

「狐狸，他們說我跟妖界有脫不開的關係，是不是真的？」

止兮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逃避不是辦法，真相總要面對。

就算前半段不是她的人生，可後半段是她的。

只有明確了前半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走好後半段的路。

一味的稀里糊塗的逃避，日子永遠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