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麼回事？」顧臨淵皺眉問道。

「爺，外面有人攔路！」白落衡無奈的聲音傳來。

「殺了！」

白落衡沉默了一瞬，然後鏗鏘有力的道：「是！」

他話音剛落，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殺我？你小子竟然要殺我？忘恩負義，目無尊長，簡直壞透了！」

蘇子衿一挑眉，竟沒有想到孫仲游來了！

顧臨淵遣散王府的時候，孫仲游並不在，這會兒得到消息，他便追了上來。

這一路要是帶上他，那就鬧騰了。

蘇子衿抬起頭看向顧臨淵，果然看到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帶著媳婦就這麼走啦？你有沒有良心？」

孫仲游還是攔在馬車前面不依不饒的鬧。

此時，顧臨淵眉頭緊蹙，已經是十分的不耐了。

蘇子衿默默的給孫仲游在心裡點了根蠟。

果不其然，顧臨淵在桌面上拈起了一枚葡萄，手指一動，葡萄直接飛出了馬車。

「啪」的一聲，葡萄直接打進了孫仲游那喋喋不休的嘴裡，瞬間拉住了他的喉嚨。

孫仲游頓時臉色大變，手捂住喉嚨，猛烈的咳嗽起來。

他這一咳嗽，徹底閉嘴了。

於是，白落衡直接繞過他，繼續行駛馬車去了。

「孫老，再見了，您保重。」

白落衡笑著說完，一揚鞭直接快速的行駛離開了。

蘇子衿看得目瞪口呆，顧臨淵也太狠了吧？

「你這麼卡他喉嚨，就不怕把他噎死？」

「不會，葡萄出去前就被內力震碎了。」

蘇子衿吞了口口水，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著萬一哪天她得罪了顧臨淵，一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別亂想」

顧臨淵的聲音在蘇子衿的耳邊傳來把她拉回了現實中。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熟？

這是在給她保證，不會欺負她么？

蘇子衿有些開心。

馬車一路絕塵而去，孫仲游不死心的追了幾次，終於完全被甩開了。

這一年裡，蘇子衿拜訪過鍾靈毓秀的名山，去過寬闊蔚藍的大海，最後在小橋流水的江南水鄉停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哪個時候能這樣肆意的玩耍過，彷彿征服天地，征服了內心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即使她只有一年，即使離世之後還要面對重重困難，她也無所畏懼。

靜謐的院落里，蘇子衿正躺在卧榻上，看著滿園的春色。

春柳在拂動，蝴蝶在翩飛，江南小院子里，一派生機盎然。

而卧榻上的蘇子衿已經面無血色了，她臉色蒼白，雙眼有些迷濛。

她知道，大限已至了。

顧臨淵坐在一旁，神色沉靜的看著她。

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這一年裡，美好的一幕幕浮現心頭。

他們，誰也捨不得。

「我在院子里埋下的種子，不知道明年能不能長起來，你替我照顧它好不好？」

顧臨淵抿唇不語。

半晌，顧臨淵才開口：「還有下一世，你也要愛我，好不好？」

蘇子衿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也沒有回答。

「我好睏，我先睡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