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寒這麼一說，慕青煙的手一頓，徹底沒反駁了。

「以前小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壓在朕頭頂上么？」

君北寒將慕青煙的手臂再次抓回到自己的手上。

用蘸了葯的紗布給慕青煙上藥，冰冰涼的葯蘸到手臂上，帶來一陣舒服的感覺。

「還記得三年前你第一次打朕的時候，也是這麼給朕上藥的。」

慕青煙一愣，那時候她恨鐵不成鋼，被君北寒氣壞了。

打了一頓之後，又心疼了起來。

「那時候，你不懂事，也不聽話，我氣壞了，才下重手打你的。」

「所以其實你一開始就是為了朕好，是么？」

慕青煙抿唇不語。

「朕不傻，你的批註字裡行間都帶著深切的期望，你的所有安排看似荒誕，卻一直在給朕鋪路，對不對？」

「皇上，有時候人容易輸在自作聰明。」

慕青煙面無表情，把情緒收斂得很好。

「是嗎？朕怎麼覺得，你只是不肯承認而已。」

「皇上，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了，可以回去了，夜已經深了。」

君北寒卻不依不饒，上好了葯，手卻沒有鬆開。

「慕青煙，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想著答應過先帝要輔佐你直到你親政，別無其他。」

慕青煙被君北寒這樣逼問，心裡更加慌亂，心煩意亂，她一點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嗎？可朕知道，你並沒有那麼喜歡也沒有那麼忠心先帝。」

君北寒道：「他利用你，扶你上太后之位，怕你禍亂江山，又當著我的面，讓你殺了麗妃。你不覺得你的借口，太爛了么？」

慕青煙眉頭輕蹙，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那皇上到底想聽什麼？你想聽，我說給你聽就是。」

君北寒無奈一笑，他鬆開了慕青煙的手臂。

慕青煙暗自鬆了一口氣，把手臂抽了回來。

但下一瞬，君北寒竟然伸手扯了扯慕青煙衣襟，將她的衣襟合攏。

慕青煙震驚不已，全身僵直，她伸手按上衣襟的時候，君北寒的手已經離開。

「夜深了，天氣涼，注意保暖。」

「多謝皇上關心，哀家很好。」

此時，紫蘇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君北寒還在臉上一片差異，立馬跪了下來。

「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太后的側殿收拾好了么？」君北寒問。

「回皇上的話，收拾好了。」

「那你早點休息，刺客的事情朕會派人嚴查，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多謝皇上美意。」

慕青煙不想再跟君北寒多說，她站了起來正要往側殿去。

此時君北寒也跟著站了起來，這一站，慕青煙發現當初和她個子差不多的君北寒竟然已經比她高了不止一個頭了。

她心裡忽然覺得，君北寒已經長大了。

似乎，也漸漸失控了。

他內心的想法，他想要的東西，他的隱忍，他的手段，都深不見底。

讓慕青煙猜不透，摸不著，她隱隱覺得，整個青國要變了，她的形勢和地位，也要變了。

君北寒終於離開，慕青煙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