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煙低頭，沉默不語了。

確實，今天的事情，想想都荒唐，她竟敢跟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打架。

「司命，你只是投個胎而已，把自己的心給投沒了？」

陌流觴眉頭輕蹙，語氣之中帶著責備和擔憂。

「我沒有」

「你是不是喜歡上蒼凌了？」

「怎麼可能！」

「那奚明煦呢？」

慕青煙的心，猛地一痛，腦海之中浮現出他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之中，抱著她嚎啕大哭的樣子。

那場景，那感覺，那份感情，她藏在了心底最深的位置，悄無聲息，不動不碰。

可一旦碰了，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痛。

「奚明煦死了。」

慕青煙的聲音很低很低。

「可他還活在你的心裡。」

陌流觴失望的嘆了口氣。

「他死了，但是他的記憶還沒有消失，還在蒼凌那裡。若是有一天，你把持不住自己，去把他挖出來怎麼辦？」

「怎麼會？蒼凌不是，也不會讓奚明煦佔據他的心，我奢望也沒有用，沒了就是沒了。」

「是嗎？真的沒了嗎？若是如此，你為何要處處跟君北寒較勁？」

陌流觴伸出手指著慕青煙的心口。

「司命，你分明是奢望他還在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

慕青煙低下頭，咬著嘴唇，默不作聲了。

「我以為你會懂事一些，沒想到一陣子沒看著你，你就把自己的心給丟了。」

陌流觴眉頭緊蹙，話語之中滿滿的痛心和失望。

「你忘了當初我跟你說過的話了么？」

「讓你遠離蒼凌，讓你別跟他糾纏不清，你都忘了？」

「幫你免去孟婆湯是讓你清醒的看清楚這一切，不要讓自己栽進去的，不是讓你把心給丟了的。」

「發生這麼多事情，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你真的要追隨蒼凌去嗎？讓他愛上你，然後你們在一起？」

慕青煙搖了搖頭，心裡忽然很難過很難過。

「沒有，我只想完成任務回去做我的司命。」

「可你做的事情，完全都背道而馳啊！若你要走這條路，我不會攔你，只是以後你要是敗了，傷了，萬劫不復了，不要來找我。」

「狐狸，你別這樣…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放任自己亂來了。」

慕青煙鼻尖有些酸，像是要割捨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難過，不舍，卻又別無選擇。

「我會把他放下的。」

陌流觴嘆了口氣，他道：「司命，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

「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萬一踩到什麼不該觸碰的東西，讓自己陷入危險，那怎麼辦？」

慕青煙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狐狸說得沒錯，她穿越而來，這身體以前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能出現在那樣奇怪的地方，發生那樣奇怪的事情，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一定不簡單。

她不想蹚那渾水，她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像以前一樣，安安分分，簡簡單單的留在天府宮。

這才是她的初衷。

狐狸不說，她竟差點忘了。

「狐狸，你別生氣了，我不會再靠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