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鐘聲，羅征心神頓時為之一振。

終於要來了啊……

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就要回龍城去了！

「那鐘聲，是召集弟子嗎？」羅征問道。

小茵看到羅征滿懷希望的表情，抿了抿嘴回答道：「羅公子，那只是月初的鐘聲，每個月照例敲一下……」

「然後呢？」羅征又問。

「沒有然後了，只是提醒大家，新的一月來臨了，」小茵回答道。

「……」

羅征一言不發，默默地關上了門。

隨後小茵咂了咂舌頭，和小欣的目光對在了一起，一齊聳了聳肩膀。

避開了羅征后，小欣就說道：「看樣子羅公子也是性急之人……」

「按照她們的說法，羅公子恐怕難以在心流劍派有大成就，」小茵搖搖頭。

「不管什麼成就了，我倒覺得羅公子挺好的，以禮待人，克己復禮，」小欣說道。

儘管小欣這麼說，小茵的神色依舊凝重。

她之所以肯來心流劍派當一名丫鬟，也是因為背負著一些東西，功利心自然要比小心重一些，若羅征表現極差，或是不佳，小茵自然是失望的。

可她也沒資格選擇服侍的對象，只能將失望藏在心中。

到了夜幕降臨……

一座座樓院的小門被打開。

每一個樓院內都有一名白衣女子走出來，順著小巷穿行而去。

當小茵出門的一瞬間，羅征就已察覺到了。

他目光微微一閃，隨即釋放了一道神識，尾隨在小茵的身後。

小茵和其他女子一樣，默不作聲的朝一個方向匯聚，就當小茵離開小巷的瞬間，羅征頓覺得一股宏大的力量傳來，將他的那一抹神識灰飛煙滅。

這些白衣女子們很快匯聚在一座宮殿內。

宮殿內擺放了五個金色的圓形簽筒，所有的白衣女子便在這圓形簽筒面前排排站好。

不一會兒，宮殿上首走進來數女。

為首一人是一名妖艷女子，這女子朝著眾女笑著說道：「一月已過，眾女可有潛心服侍自家公子？」

這般調侃之言，顯得極不莊重，但偏偏這心流劍派，不知禮數，無所禁忌。

白衣女子們也是發出一陣歡笑。

「我家的公子可厲害了，一直，一直……」一名白衣女子說著。

「一直什麼？」妖艷女子問道。

「就是一直嘛……」白衣女子不好意思的回應道。

又惹來一陣銀鈴般的鬨笑。

隨後妖艷女子便是一一詢問，自家公子這段時間做了什麼，沐浴幾次，床底幾次等等，事無巨細。

但唯獨不問修鍊。

按照白衣女子們的如實回答，妖艷女子便將一枚記錄著名字的標籤，投入了圓形簽筒內。

五個簽筒，分為上上，上，中，下，下下。

根據回答的不同，所投的簽筒也是不同。

兩三個時辰，妖艷女子便一直問詢中，簽筒中也投入了大量的標籤。

只有極少數人投在上上籤筒中，少部分人是上籤筒，絕大多數人是中籤筒……

若記錄自家公子名字投入上上籤筒者，那些白衣女子們便喜笑顏開，若是上籤筒，中籤筒，神色自是沒有那麼開心了。

每一月自家公子的表現，直接決定她們的俸祿，而且差距非常大。

倘若是下籤筒，下下籤筒，那幾乎是一無所有，好在這麼半天，下籤筒，下下籤筒皆無標籤投進去。

「洛蘭，你家公子是新晉弟子，不知表現如何？」妖艷女子望向了小茵身邊的一名白衣女子。

洛蘭如實回答道：「我家公子上山二十餘日，每日里撫琴，作畫，與我們吟詩作樂，此公子才情俱佳，心性蕩漾……」

聽完洛蘭的回答，妖艷女子將標籤扔在了上籤筒內。

接著妖艷女子又望向了小茵，「小茵，你服侍的公子已有一月。」

白衣女子們紛紛望向小茵，小茵神色變得不自然，她支支吾吾說道：「我家公子……第七日，便施了結界，自行修鍊，我自然是看不到的……」

小茵這麼彙報之下，其他白衣女子又發出一陣笑聲。

「小茵啊，他是不是選擇了路？」

「心流劍派不適合他潛修啊……」

「這樣的人會被趕出去吧？」

小茵咬了咬牙，皺著眉頭繼續彙報，她說的越多，那般笑聲越大。

這些白衣女子，都是以自家公子為榮，若是被臨幸了，亦當做榮耀那般，並無一般女子的拘束。

妖艷女子聽完小茵的彙報，手中已多了一支標籤，那標籤上正好就有「羅征」二字，隨後她毫不猶豫將這標籤扔進了下下籤筒內，這也是唯一一個被丟進下下籤筒的標籤。

同時妖艷女子那隨意的笑容也消失了，同時盯著小茵說道：「我們心流劍派可以隨心所欲的，是眾公子們，而不是你們，若自家公子削不去那份苦修執念，你們自然也該受罰！我不希望下一次，此人再被投入下下籤筒！」

看著下下籤筒上的標籤，小茵的臉色煞白，雙手緊捏成拳。

那些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讓她的臉頰火燒火燎。

「都散了吧，」妖艷女子命人收好了簽筒，帶著人離開了。

白衣女子們也紛紛散去……

女子們聚在一起，總是有許許多多閑言碎語，相互交流著心得。

小茵一個人走在人群中，感覺頭重腳輕。

偶爾有人呼喚小茵，便道：「小茵，這一月還好是沒有小考，心流塔出了一些問題，等到心流塔修復后，可是要注意了，若自家公子被逐出心流劍派，我們這些做侍女丫鬟的，一樣也會被逐出去……」

這些女子們的言語聽上去貌似關心，實際上譏諷成分更多。

「嗯，我明白……」

小茵嘴上應付著，心頭更是鬱悶。

等到她返回羅征的樓院，與小欣會面之下，小欣就已猜出了結果。

「中？」

「下？」

「不會是下下吧！」

小欣一副暈厥過去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滿面愁容的說道：「那怎麼辦……」

「我們要想辦法，」小茵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想什麼辦法？」小欣問道。

「讓公子放棄修鍊的辦法，」小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