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彼岸境強者的氣勢！」

羅征怔怔的看著袁老。

面對這樣的強者，彷彿他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袁老舉起那把長劍，慢慢放平，用劍尖指向羅征。

「先不說母世界中的強者，只是神域中隱藏的一些強者，實力都比我還要強大！你有對抗他們的勇氣嗎？或者說，你有對抗我的勇氣嗎？」

一念善惡真意的氣息一瞬間覆蓋在了羅征身上。

一般真神的氣勢強大，可以讓人覺得那股「氣」如實質一般。

可袁老的這股氣勢，就是實實在在的「實質」。

羅征在這一刻，彷彿被一層水包裹著，這層水雖然柔軟，可其中蘊藏著驚人的力量！

在一剎那之間，他彷彿陷入寒冬，而下一刻，他又如陷入了烈焰之中。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替之下，不斷地摧殘著羅征。

這是考驗……

從袁老流露出來的神情來看，他是極不願意將那把「承影」劍交給自己。

即使母親身為蚩尤之女，他也一樣不從。

袁老還想從自己身上驗證什麼。

面度這股強大的氣勢，羅征也很難抵抗！

他的臉色迅速變得一片清白，靈魂也在不斷地顫抖，就連心境也震動著！

旁邊的黎洛水和羅嫣臉色都不太好看，特別是羅嫣。

「娘親，哥哥只是下位真神，雖然他的靈魂不比我弱小，可也擋不住這般氣勢啊，」羅嫣急道。

她在黎洛水的保護之下，自然不用面對那股氣勢。

黎洛水擰著眉毛，一聲不吭。

雖然她可以幫助羅征提出這些要求，可她知道有些難關需要羅征自己去面對。

如果羅征連這點小小的考驗都熬不過去，黎洛水幫助太多都沒有意義！

這終究是實力為尊的世界。

再大的機緣，再大的靠山，再大的底蘊不過都是額外的輔助。

一步一步走上去，靠的終究是自身實力！

所以黎洛水狠心之下，並沒有理會羅嫣的擔憂，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念道，「加油，征兒……」

「這人……太強大了！」

「難怪他不曾將聖人們放在眼中，這樣的實力，的確比聖人有強大了一個層次！」

「不過，我能夠熬過去！」

「道法自然真意！」

羅征驀然閉上了眼睛，心中開始默默運轉道法自然……

袁老身為彼岸境強者，他對道之真意的領悟自然不是羅征可以想象的。

畢竟他運用一念善惡真意，已經度過了真意之海，跨越了彼岸。

而羅征還沒有完全掌握道之真意。

不過袁老不可能醞釀出全部的道之真意來考校羅征，他還是拿捏著分寸。

「道法自然，講究的就是順勢而為，順眼萬物變化的規律……」

一念善惡真意本質上是兩種氣勢不斷地交替，按照其中的節律適應就可以了。

這種感覺，羅征在青色石碑上曾經歷過一次。

不過那一次的壓力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強大。

當然，兩次的情況也不一樣，在青色石碑上羅征的目標是攀升到更高處，而現在他只需要去對抗就可以了。

「不，不是對抗，是適應……」

這股一念善惡真意的氣勢，如同兩股全然不同的洪流，不斷地才沖刷著羅征。

而羅征本身，也隨同這股洪流的變化而變化著。

「哥哥……哥哥的氣勢變得好獨特！」羅嫣盯著羅征驚訝的說道。

黎洛水也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驚訝之色，「他竟然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全適應！」

如果沒有對抗洪流的實力，要避免自己被洪流所淹沒，那就要學會在其中游弋。

羅征如同一名落水者，在水中搗鼓了幾下后，自然而然學會了游泳！

很快……

羅征又睜開了眼睛。

他直面著袁老，這才開口回答道：「我……從來不曾缺乏過勇氣，在寰宇之中，我也曾面對神海境大能，也曾對抗過天尊境強者，即使是神域里，我亦直面過聖人，你或許很強大，可時間會填滿我與你之間的差距，而且我相信……」

「相信什麼？」

聽到羅征擲地有聲的話，袁老那蒼老的雙目中隱隱流露出欣賞之色。

「相信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羅征微微一笑。

話音落下，那股氣勢嘎然而止。

袁老面帶微笑看著黎洛水，「真是有趣，這孩子並不是洛水你來教導，但本心竟強大到如此地步，羅霄……好本事！」

袁老見識過的妖孽人物也不少。

他在黎族中經歷的比黎洛水久多了。

即使是在母世界中，擁有這般心性的青年俊傑也少之又少。

袁老翻手之下，將那把古銅色的長劍輕輕一拋，扔給了羅征，「我想知道，你爹到底讓你如何成長的？」

這個問題，即使是黎洛水也很關切。

雖然羅征和羅嫣都被請入了寰宇中，可寰宇中發生了什麼，黎洛水並不清楚。

她只是猜測，羅霄必定會將所有的資源堆積在羅征身上。

羅征將那把「承影劍」接在了手中，頓感沉重無比，這把劍的分量堪比大千重劍了！

他淡淡一笑，臉上頗有滄桑之意，並沒有回答袁老的問題。

「哥哥經歷了很多……」羅嫣望向哥哥，她是最能理解當初羅征一步一步的掙扎了。

被宇太白帶到神域了解了真相后，羅嫣也覺得父親的做法未免太過分了。

可謂是用盡了手段，不斷地將羅征推向生死的邊緣，壓榨著他每一寸力量，每一絲勇氣……

黎洛水聽到羅嫣說起來，原來羅霄編織了一個殘酷的家庭，讓羅征在其中備受折磨后，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滿道：「夫君簡直是胡鬧，哪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哈哈，這羅霄倒是狠心！」袁老也是感嘆道，「這般磨練下來，倒是讓羅征擁有尋常人難以比擬的心性！別說神域中的那些豪門子弟了，恐怕就是我，在某些方面都自嘆弗如。」

心性和實力無關。

袁老之所以表現的十分懈怠，還是因為心境發生了變化，失去了信心的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被動的看著神域一點一點墜入無可挽救的深淵。

但眼前這位自信洋溢的晚輩，觸動了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