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的生活，獲得了短暫的平靜。

他甚至覺得這三天，有點短暫。

「喲，又在畫畫？」

「嗯，練練。」

「.......讓我瞅瞅，呃，這畫有點微妙。」

「呵呵，練練。」

在經費告一段落後，他就支起一個畫架，在街道上、天台上、十字路口附近，開始練起素描和彩繪。

關師兄分享過來的繪畫技巧已經達到了lv4，但真的要將其化作自己的技能，隨手就能畫點什麼，那還需要真正的上手去練。

僅僅只是稍微掌握，路平安就察覺到雜亂的技巧什麼都會，但用起來，卻什麼都不會。

在勾畫線條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飄了一個弧度，白畫了。

在調整色彩的時候，自己腦子裡的挺好的，畫出來就像是上妝只上了一半的小丑，或者是八歲小童的隨手塗鴉。

僅僅只是上手幾個小時，路平安確定即使自己真的有所謂「繪畫lv4」，但發揮出來的大概是隨機lv0到lv2。

「這樣下去，可拿不出一個像樣的作品.......」

路平安，在其他的條件已經逐漸齊備的時候，已經開始準備自己的「藝考作品」，來完成自己的二階進階儀式。

只是，進展一直相當的微妙。

路平安也知道需要怎麼彌補，只需要上個專業的培訓班，從頭到尾走一遍，那零散的經驗值、感悟、手法，都會逐漸化作自己的東西。

但他，沒有時間。

「那麼，就畫點印象派吧，我流的。」

擺在畫架旁的，是一張張廢棄的「畫作」。

路平安直接用的是類似油畫的彩繪.....或者準確的說，拿著油畫筆，把油漆、色彩隨意的潑在上面。

只看外表的話，這筆法完全是最劣質的塗鴉，線條不穩、筆法拙劣。

只看那過於油膩的色彩的話，那就是孩童藝術班的老師都不會給出合格，太多的鮮艷的色彩，完全不講究技巧的搭配。

「......有點意思。」

但不知為何，路過的那些黑幫分子、奸商、甚至小偷小摸，都會停下來看一下。

色彩，表達出了心情。

紅色，是殺戮，但配點黑和灰，讓血泊中掙扎的殘骸更加鮮活。

灰色，代表著人類，血紅雙瞳的偷兒慘叫著被斬下了手臂，旁觀者灰白色的眼神讓人只看到了冷漠。

黑色，代表著死亡，到處都是，天空、地面、人體，留白的那點空，才是極少數。

黃色，代表則掙扎和生存，挂車上的一塊塊黃色色塊，和下方的黃外套工人，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每一幅畫，筆法拙劣的都讓人痛苦，但在這裡生存的每個人，都能一眼看透這是畫的他們自己。

雖然技巧還是初學者，但這表達出來的感情共鳴，卻隱約達到了超凡......實際上，這就是超凡。

【創造者（通用）：我表達，我改造，我創造.......】

很顯然，這就是「書寫（污染）」lv7后覺醒的能力，之前那個語焉不詳的人本主義的進階。

但真的上手后，才發現它提供的被動能力，大概是所有畫家、棋手、契者、工匠之類的職業，所必須的。

它可以讓你的「創造物」獨立存在，功利一點的說法，它可以讓「污染」更加長久、穩定的待在你的「創造物」中。

更直白點，污染源獨自存在，是製造污染物品、禁忌物品的前置條件。

路平安使用這個能力，配合「污染之筆」的異能，很自然的將自己的「污染」、「情緒」、「思想」灌入其中。

這依舊稱不上准污染物品，但已經非凡。

旁觀者僅僅只是目睹，就被勾起其中的情緒共鳴。

很淺毫無攻擊性可言，但這已經超越大部分凡人畫師的終生追求了。

他隱約有些理解自己的「二階考試」了，那恐怕未必要拿出「正常人類理解的藝術品」，需要的，依舊是向神祗證明你的能力.......

「這幅，我有點喜歡，多少錢？」

「你隨意吧。」

接過手上的10枚門釘，路平安有點懵了，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賺到錢了，還是一千塊。

路平安賣出去的那副畫，是一個正在太陽下融化的蠟燭小人，大量的白用來堆砌融化的蠟，色彩很亮很白，主題卻是絕望.....咳，希望。

別問他為啥畫的都是這樣的玩意，他就像是想畫點正能量的，這街道也沒合適的模特啊。

呃，路平安試過用想象畫點能見（正常）人的，但出來的東西毫無感情共鳴，污染都無法附加在上面，完全是真正的塗鴉。

倒是以罪惡、犯罪、絕望等負面內容為主題的畫，路平安隨手捏來，一個比一個準......他已經決定了，回去之後把這些玩意封存，免得惹出什麼新麻煩。

買畫的人也不懂什麼藝術，更不懂什麼欣賞，他只是覺得這畫自己看的舒服，想擺在自己的房裡。

饒了饒頭，路平安繼續瞎忙乎了。

一副、兩幅，反正只是隨手塗鴉，草圖都沒有就直接上色胡來，路平安的效率很高。

【獲得少量通用技能，繪畫的經驗。】

【獲得少量職業技能，書寫（污染）的經驗。】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繪畫經驗和職業技能飛快的漲。

正常情況下，他不太可能這麼快就入行的......但那白銀階祝福提高的「悟性」，才是他這麼快就理清自己的創造思路，且經驗值一路飛漲的根源。

白銀級的祝福，四階以上的祝福，源自那個殘缺的斯芬克斯，是那個「新人殺手」最有力的坑人工具。

再順帶一提，路平安沒有捏死那個坑他的小精靈，只是因為他打不過......是的，沒錯，打不過，那小玩意至少是個四階戰力。

這工廠，水其實相當深，但只要不走的太遠，還是比較安全的。

那斯芬克斯的祝福，有且只有一次，且不能有事先準備，算是路平安撿到了一個大便宜。

但即使如此，路平安只是稍微看了一下繪畫的基礎教材，完全沒有深入提高自己畫技的打算。

畢竟，他未來真正用來「作畫」的材料，可不是正經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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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禁忌）』進入進階階段，自行進階完畢。恭喜宿主獲得『博學者（被動）』的常駐加持。】

【博學者（通用）：博覽群書只是前提，真正的學者能將任何「知識」化作自己的力量。全方位增加職業技能、職業異能的學習速度、覺悟幾率。】

非常簡單的描述，但恐怕任何職業者，都無法拒絕這份饋贈。

「學者，才是最強的途徑吧......」路平安下意識的呢喃，卻被某貓恥笑。

「最強？先不提怎麼定義最強，但學者只是個工具職業，重要的其實是你用它獲取什麼。痴迷於學者之路，類似作家執著於文字遊戲，將其作為唯一主途徑的，七成瘋了，兩成加入了邪教。」

「還有一成？」

「人類的最強者，是一個純學者。」

雖然所答非所問，但路平安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