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慕清風，留在這裡的其他賓客都被程明月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嚇了一跳。

諸樾站在人群中，看著這樣子的程明月直皺眉頭。

顧盛因沒有來，以她的話來說就是：「程震老匹夫何德何能，能勞得起本座去參加他的葬禮？」

慕清風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弟子，心中並沒有因她的失禮而生氣。

他能理解她失去父親，情緒有些失常也是正常的。

可是程明月接下來的話語讓他心中震驚。

程明月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好像是多日的情緒終於有了一個突破口。

她沒有要任何人攙扶，自己站了起來。

因為幾日沒有起身，她身形有些搖搖晃晃，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奇異的笑意。

她看著慕清風：「你別扶我！我知道，你收我為徒不過是看在我程家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慕清風，你這個假惺惺的偽君子！」

她此話一出，滿堂嘩然，都道這明月仙子莫不是父親乍然離世，傷心過度瘋魔了不成？

慕清風聽到這樣的話語，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彷彿小弟子說的並不是他。

他開口說道：「在你心裡，便一直都是這樣看待為師的？」

程明月緊緊的盯著他：「不錯！慕清風，若不是看在你昔日武林第一高手的身份上，拜入你門下能夠讓我地位更上一層樓，你當我稀罕！」

慕清風垂眸，他突然轉過身：「那今日老夫，便當著所有武林同道之面，宣布與程小姐解除師徒關係，老夫做不了程小姐的師父。」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但是所有人都覺得，慕清風老前輩這一次怕是要氣狠了。

一手教養長大的弟子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不少人覺得，若是自己的弟子這樣……

他們表示，趕出師門怕還是輕的，脾氣暴烈一點的，直接清理門戶也有可能。

只是這明月仙子，平時看著再溫柔大方不過，萬萬沒想到，內心之中竟然會是這樣的想法。

大廳之中議論紛紛，這些議論聲傳入程明月的耳中，就變成了所有人都在嘲諷她。

慕清風已經甩手離開，諸樾看到這一幕，面色沉沉：「既然程姑娘不再是我門中弟子，諸樾這便告辭。」

他抬腿便要離去，師父估計這下傷心了，他有些不放心。

「諸樾你站住！」程明月看到他，突然大聲喊了起來。

諸樾回過頭，就看到程明月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望著自己。

那眼神之中，有深切的愛戀，也有極致的痛恨。

「諸樾，你說，我程明月哪一點配不上你？我那麼喜歡你，什麼都第一時間緊著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她的情緒十分激動。

諸樾淡淡說道：「程姑娘，男女之情不可強求，這些話還是不要輕易說出，免得傷害了姑娘的聲譽。」

程明月冷笑：「聲譽？」

她盯著諸樾：「我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不夠美？我比不上巫葉璃那個妖女，所以你看不上我！」

諸樾見她竟然扯上了顧盛因，神色便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