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鬼怪，我是修真者。」她再一次說了起來。

修真者？

小男孩知道，這座城市裡面也有許多修真者，那些大人們一個個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那些人，被他們尊稱為仙師。

仙師來這裡做什麼？

「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顧盛因開門見山的問道。

徒弟？有修真者大人要收他做徒弟？

小男孩驚喜了一秒，馬上又反應過來：「我……我只是個乞兒，城裡有好多厲害的少爺小姐……」

「那些廢物，怎麼及得上你？」顧盛因語氣漠然，彷彿在說著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和你的資質相比，那些人都是螻蟻。」

小男孩有些茫然。

在他的記憶裡面，別人對他露出最多的表情就是厭惡和鄙夷，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小乞丐」「醜八怪」。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比別人好。

「那，我以後，也能像那些仙師一樣厲害嗎？」他努力的往四周望著，希望能看到那個神秘的仙師。

顧盛因被他的志向氣樂了：「如果你說的是這座城裡面的修真者，最厲害也就一個築基後期，我的徒弟，怎麼可能就這點水平？」

「你日後，動動指頭，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小男孩依舊有些警惕。

他才八歲，可是遭遇過的事情已經很多。

他不相信有人會無償的找上門來。

顧盛因看他的表情，心中暗暗點頭：有警惕心，不錯。

他雖然不願意養出一個喬喬那樣的白眼狼，卻也不願意養出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白甜。

「我可以和你立下誓約：我收你為徒，盡心儘力綬你功法傳承，你功成之後為我尋得重塑肉身之材料。雙方不得背叛，若有違誓，天罰臨身，不得輪迴。」

口頭說再多，永遠都比不上一個擁有天道約束力的誓約。

小男孩是個機靈的，他心知這極有可能是改變自己一身的機會。

縱然別人是騙他的……

他如今這樣子，又有什麼值得被人欺騙的呢？

當即，他就跪下來，朝著虛空之中拜了三下：「弟子拜見師尊。」

這還是他從說書人那裡聽來的。

顧盛因看著他，若是在萬年之前，驚鴻仙子說要收徒，不知道會有多少天之驕子上趕著前來，焚香沐浴，祭拜天地，三茶六禮……

沒想到她的第一個徒弟，竟然就這般草率的收下了。

也罷，今時不同往日。

顧盛因受了他的禮，冥冥之中察覺到似乎有一份因果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就表明，天道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叫什麼名字？」她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小男孩遲疑了一瞬，搖搖頭：「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小乞丐。」

連溫飽都不能保障的小乞丐，哪裡會有心思替自己取個名字？

顧盛因想了一下：「你既然拜我為師，我便替你取一名。按照我門下輩分來算，當為言字輩，你便叫做言隨吧。」

「可願與我姓？」

小男孩眼睛一亮：「願意！」

「好，那你便叫做，顧言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