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對面的女孩子雙頰通紅，支著下巴醉醺醺的看著自己。

大供奉看了一眼她面前空空的酒杯，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酒很顯然是臨音從玄天塔的庫房裡拿出來的。

能被大供奉放進庫房的，無一不是好東西。或者說，能被人用來送給大供奉的，就沒有差的東西。

這酒叫做醉仙霖，別看它名字這麼有詩意，卻是一等一的烈酒。

而且，這酒不是入口烈的那種，相反，這就入口香醇溫和，和一般的果酒味道差不多，可後勁堪稱所有酒中最強的。

就連號稱千杯不醉之人也不敢接連喝上三杯，大供奉一看這酒壺中的分量，就明白，這丫頭絕對不止喝了三杯。

他有些無奈，卻並不太擔心：醉仙霖雖烈，對身體卻沒有什麼影響的。等她好好睡上一覺，醒過來就無事了。

可是這酒有個特性：它能誘發出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換言之，很多平日不敢說，不敢做的事情，喝了這酒這后，根本就掩藏不住。

大供奉並不願意喟嘆弟子內心隱私，起身就想帶她下去休息。

可誰知顧盛因一抬頭，自顧自的望著大供奉笑。

「老師，你長得真好看。」她笑嘻嘻的說道。

大供奉面色不變，若是有旁人敢用這樣調笑般的語氣同自己說話，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可是說話的人換成了臨音，他只覺得親近。

「你喝醉了。」他語氣冷靜的闡述這一事實。

顧盛因覺得自己頭腦無比清醒：「我沒醉。我今天是特意給老師慶賀生辰的，這些菜都是我親手做的，好吃嗎？」

大供奉神色微動，這孩子從小跟著自己長大，她會不會廚藝沒人比自己更加清楚。

所以，她前段時間所說的小秘密，就是這個嗎？

這樣一想，大供奉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他目光柔和的掃過那些看起來十分精緻的菜色，點頭：「為師很喜歡。」

顧盛因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開心，她近距離的看著大供奉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衝口而出：

「老師，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大供奉原本準備起身，聞言側過頭來看著她：「嗯？」

顧盛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聲音清晰的說道：「老師，我喜歡你。」

大供奉身形一頓。

他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小弟子，她剛剛，說的是什麼？

似乎明白他的心中所想，顧盛因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老師，我喜歡你。」

大供奉很想用酒後失言遮掩的理由勸說自己，可是醉仙霖的特性在這裡擺著，他沒辦法欺騙自己。

被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竟然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心思？

大供奉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問題。

他覺得自己應該厭惡的，可是並沒有。

面對小弟子的話語，他只是覺得這不對。

對，這是不對的。

他緩緩轉過了臉來。

顧盛因說完那句話之後就一直緊緊的盯著他的臉，這回看到他的表情，心中就是一沉。

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