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苦笑著。

    吹了好一陣子涼風，顧粥粥覺得自己冷靜一些了。

    回到急診室門口，只有看到白小菲還坐在那里。就在他在外面發呆的半個小時中，秦妍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到了加護病房。

    白禮跟著去辦理手續了，白小菲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樣？”顧粥粥低聲問道。

    白小菲搖了搖頭：“據說還沒有脫離危險，要繼續觀察。”

    “……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跟你爸爸看著，不會有問題的。”

    白小菲咬著牙：“不行，我要在這等著，還有警察那邊怎么說的？到底是誰干的！我非扒了那個人的皮。”

    “……”知道白小菲的脾氣，顧粥粥選擇不再多說了。

    過了一會兒，白禮也回來了，三個人守了一晚上，也沒有見到秦妍清醒。

    顧溫暖雖然說了讓顧粥粥從四方華創離開，但是文件并沒有下來，所以顧粥粥也憋著一口氣，到了早上直接去上班了，下班又是一樣的過來，到晚上才回去。

    白小菲雖然身體很不舒服，其實卻是最關心她的情況的，只是苦了白禮這個心疼女兒的人，一方面要幫著處理醫院的事，一方面還要注意看著生病卻毫無自覺的白小菲。

    好在過了幾天，秦妍終于清醒過來，也脫離了有生命危險的時期，逐漸康復起來。

    只是，她在車禍中撞到了頭部，所以造成了一些記憶上的紊亂，時不時會無意識地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已經不會威脅到生命了。而腦部的手術要等到病人基本康復之后才能進行，成功率也不高，是不是要做還是要進一步的研究。

    就現階段而言，顧粥粥總算可以松一大口氣了。

    3月份過去，顧粥粥也和祁臣又見了很多次，不過都是在正式場合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再單獨去過祁臣的辦公室，到是在電梯上碰到過幾次顧溫暖，她都是剛從祁臣辦公室里出來。

    自然，免不了要被嘲諷一通，不過她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公司醫院兩頭跑，裴潛到是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但是每次她都趕著來醫院，因此裴潛也來了幾次，知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他的表情都有些陰郁。

    她當然想要祁臣給她一個明確的解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又不敢去找他。

    不是想要質問他為什么，而是要跟他說，自己要念念的撫養權。

    只是……

    這種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顧溫暖的有些話，或許是對的。

    男人是個遠比女人還要善變的生物，當他對你感興趣的時候，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愿意摘下來給你，而一旦對你失去了好奇心，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子，他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她不是沒有想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祁臣當初給她允諾的條件全部拿出來，一口氣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可是，當她看著病床上的秦妍時，又忍不住覺得，何必呢？無論在有權有勢，最終的結果，還不是一個樣子，秦妍是多么好的醫生，也會因為重重意外住進醫院。

    只是，現在的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當它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就好像她一直告訴自己，無所謂的，她本來就不愛祁臣，但是當顧溫暖挽著祁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也依然會覺得憤怒，甚至還有驚恐。

    處理完公司和醫院的事情，回到家里，已經很晚了。

    但是，顧粥粥還是洗完澡，換了衣服，然后將所有的燈都關了，這樣的黑暗中才能覺得安心。

    不大的房間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顧粥粥就這樣在床上坐了好半天，才站起來，摸索著打開了窗戶，柔和的月光瞬間充滿了臥室。

    窗外，能看到一些小小的蟲子在路燈下忙碌地飛來飛去，淡淡的朦朧的天空充滿了夢幻的氣息。

    這樣寧靜而安謐的夜晚，如果能夠帶著喜歡的人一起站在這里，一定會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顧粥粥微微勾起唇角，安靜地看著這片景色。

    正在這樣想著，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打開一看，不出意外是裴潛：“粥粥，你已經到家了嗎？剛剛我去看秦妍了，情況挺不錯的，這兩天我會聯系些專家，希望她能早點醒來。”

    顧粥粥把短短的消息看了兩三遍，還沒決定要怎么回復，第二條消息又送到了：“你已經睡了嗎？要不要出來吃點宵夜，我發現了一家挺不錯的飯館。”

    顧粥粥想了一想，還是給他回了一條消息：我知道了，已經挺晚了，今天就不出去了，下次有機會吧。

    說完，她便關了窗戶，重新回到床上，將手機壓在枕頭下面，閉了眼。

    過了不知道多久，終究還是睜開眼，靠在床頭上，拿出了手機，開始編輯消息。

    她終究還是不敢于當面去找祁臣，終究還是不敢去看祁臣，害怕她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奔涌的情感。

    說她膽小怯懦也好，自欺欺人也罷，既然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好聚好散，大約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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