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親吻，不似剛才那般的兇猛，溫柔了很多很多。

他的唇，從她的嘴唇上移開，順著她的下巴，一路往下移，然后在親吻到她脖頸的時候，顧粥粥才終于回過神。

“祁臣！”她驚叫一聲，立刻掙扎起來。

可是，她的力氣，和男人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祁臣像是被她的動作驚醒了似的，到是沒有繼續下去。

顧粥粥剛喘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低頭去看一眼男子的時候，突然間便聽到耳邊，傳來男子低低沉沉的話語：“做我的妻子。”

顧粥粥的瞳孔，慢慢的擴大起來，像是沒聽清男人剛剛說了什么，怔愣的看著他。

然而，祁臣卻在說完那句話時候，有沒了動靜。

祁臣絕對說不上胖，但是個子高，相比顧粥粥來說，還是有些重，這樣的動作久了，便壓得她有些難受。

正當她以為剛剛是自己的錯覺，準備伸手，將祁臣推開的時候，結果男子卻伸出手，一把抓了她的肩膀，狠狠地捏著她，不讓她動一絲一毫，再一次嘴里重復了剛剛的一句：“做我的妻子！”

隨著他又一次話音的落定，顧粥粥終于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整個人宛如被點了穴道一樣，徹底的僵硬在了。

祁臣連頭都眉頭，腦袋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抓著她肩膀的手，有些更加用力，就連聲音，都聽著有幾分說不出的煩躁：“做我的妻子！”

做我的妻子？

終于回過神的顧粥粥，心臟重重的“噗通”跳了一下，然后瞬間明白過來，這句話，切切實實，是他說給自己聽的。

顧粥粥覺得自己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了心臟一樣，疼的讓她有些無法呼吸，連帶著，她推著她的手，瞬間將他的衣物抓緊成一團。

掐到了他的肉，疼痛瞬間傳遍了祁臣的全身，很疼，他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因為喝了許多酒，而有些昏沉的大腦，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祁臣埋在顧粥粥的脖頸，喉嚨滾動了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的箭……

他猛地抬起頭，墨色的雙眸猛然對上她因為震驚而擴大的雙瞳，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做我的妻子！”

顧粥粥的記憶里，這樣的情形是想都不敢想的，此時此刻，她心里的慌張，無法言語。

“祁臣，你在做什么！快起來，你喝醉了！”

“我沒醉。”如果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因為渾渾噩噩而說出的話，現在，則是無比的清醒和理智。

“那你胡說什么呢！快放我起來，我要回家！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不能碰我！”

“有！”男人緊盯著她，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一樣：“你為我生過孩子。”

“為你生過孩子？”顧粥粥重復了一遍他的話，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慌張錯亂的心，頃刻間平淡下去。

空落落的，還有嘲笑和諷刺夾在中間，甚至特別想笑。

“你忘了嗎？孩子，早就已經沒有了……”她臉上的笑，看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傷人。

“祁念。”他淡淡的說。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顧粥粥看著他，眼中的諷刺更深。

“他是你的孩子。”他看著她很久，嘴唇動了一下，終于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不可能，我的孩子已經……”

“你親眼見到了嗎？”他淡淡的反駁。

“可是秦妍都把……”

“那是我給她的。”

“但是你之前不是說……”

“說給姜薇聽的。”

“…………”

顧粥粥手用力的握成拳頭，強迫自己身體不要顫抖，可是眼角卻還是微微泛起了一層濕潤。

“祁臣，你別逗我玩了，好嗎？我今天很累，想回家睡覺。”語氣里，甚至有幾分哀求。

“祁念是你的孩子，是你懷胎9個月生下來的孩子，如果不信的話，隨時可以做親子鑒定。”他用平淡的語氣說著：“現在，你還能說，你和我沒關系嗎？”

顧粥粥嘴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嘴唇很干，嘴里很苦，眼淚，從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一直都渴望聽到這句話，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她渴望的東西，此時此刻聽起來，竟是這么的令人痛苦，難以接受。

她應該很開心才對啊？

她應該興奮的對他說，她要去見祁念啊？

她不是應該找到祁念后，抱著他痛哭一番嗎？

為什么，此時此刻，她竟然連一點這樣做的念頭都沒有。

有的，只有害怕，想要逃跑。

顧粥粥閉著眼睛，想要從祁臣的身體里挪開，可是男子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把她抱的更緊了。

臥室內很安靜，只有墻壁上掛著的鐘表，秒針走動的滴答滴答聲響著。

祁臣的呼吸，逐漸從急促變得沉穩綿長，看著她的表情，也慢慢恢復一貫的沉穩淡定。

可是顧粥粥，看著這張臉，眼角不斷地有著淚水，不受控制的砸落下來。

心，為什么會這么疼啊……

疼的喘不上來氣……

那一刻的那一幕，聽到自己孩子流產的消息，或者說從秦妍手中接過通知單的那一刻，看著上面冰冷的數字和文字。

那一刻，她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消失了……

最喜歡的母親離開，尚未見面便以消失的孩子，那種難過得心揪起來，卻無法表達，無法形容，無法哭泣，那樣的事情好難受，不想再次經歷……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接受一切，卻被告知，這一切，只是騙局……

她，在這場游戲中，究竟扮著什么角色？

她，究竟算什么呢？

想著想著，眼淚更加無法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