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了，顧粥粥才覺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些。

回到急診室門口，只有看到白小菲還坐在那里。就在他在外面發呆的半個小時中，秦妍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到了加護病房。

富二代跟著去辦理手續了，白小菲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樣？”顧粥粥低聲問道。

白小菲搖了搖頭，“據說還沒有脫離危險，要繼續觀察。”

“……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和那個人看著，不會有問題的。”

白小菲咬著牙，“不行，我要在這等著，如果她醒來，我還要罵她一頓，開車不看路，害的我也受傷了。”

“……”知道白小菲的脾氣，顧粥粥選擇不再多說了。

過了一會兒，富二代也回來了，三個人守了一晚上，也沒有見到秦妍清醒。

由于顧粥粥還要上班，第二天早上也就離去了，下班又是一樣的過來，到晚上才回去。

白小菲無疑是最關心她的情況的，只是苦了那個富二代，一方面要幫著處理醫院的事，一方面還要注意看著受了傷卻毫無自覺的白小菲。

追女孩，也不是那么好追的……

好在過了幾天，秦妍終于清醒過來，也脫離了有生命危險的時期，逐漸康復起來。只是，她在車禍中撞到了頭部，所以造成了一些記憶上的紊亂，時不時會把過去和現在交錯起來，無意識地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已經不會威脅到生命了。而腦部的手術要等到病人基本康復之后才能進行。

就現階段而言，她們總算可以松一大口氣了。

臨近過年，四方華創再次陷入了業務繁忙的階段。

公司醫院兩頭跑，連想要休息，似乎都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當然，顧粥粥自己也有些不愿意休息了。

因為，這兩天，她看到了裴潛的一條朋友圈。

“恭喜我自己，再次成為單身貴族，單身萬歲。”

她雖然看不到，但是也能想象到，此時此時，裴潛朋友圈下面的留言，會是如何的爆炸。

想到他離開的那一天，那種溫柔而又犀利的眼神，她就有些難以言喻的恐懼。

瞧瞧自己的處境，她覺得，為了所謂的真實，將自己弄到這樣狼狽的地步，真的值得嗎？

可是，她也很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當它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就好像他曾經決定要忘記所有事情，但是當裴潛對她表達愛意的時候，她卻覺得會覺得驚恐、覺得害怕。

可是，面對祁臣的時候，她又遠遠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

明明他也清楚明白的表達了感情，卻無法回應。

處理完公司和醫院的事情，回到家里，已經很晚了，她想了很久，還是給裴潛發了條消息——

“對不起。”

…………

想要抽個時間，安靜下來的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但是現實卻是，他沒有這么多的時間。

公司的業務繁忙期一直持續了兩周還不見降溫，加上還有要整理姜薇和齊濤的事情，她的加班的時間越來越長。

除此之外，秦妍的傷情也令人擔憂。

外傷固然已經恢復得很好，但是她已經被確診在腦中存在血塊壓住了神經，不經過手術，她的情況就不可能好轉。

顧粥粥去看她的時候，曾經好幾次被她誤認為她過去的病人，被秦妍拉住不斷的流眼淚，說著“對不起”。

這樣的情況雖然不常發生，但是醫生也警告過他，這種問題如果不能治愈，就會增大病人發生中風的幾率，是非常危險的。

白小菲和顧粥粥的意思還是想要根治，錢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無論是顧粥粥還是白小菲，再就是那個富二代都是不缺錢的，秦妍自己的賬戶里，也有著她這些年掙的大筆錢財。

但是，憑借這家醫院的技術想要實施這個手術，卻還是太艱難了點。

現階段唯一的解決辦法似乎只有拖著，一邊讓秦妍休養防止病情惡化，一邊打聽消息，在從大城市邀請能夠進行手術的醫生。

日子久了，也有不少親朋好友聽到了消息，過來醫院探望的。

當然不會有親戚，秦妍自己早就和家里斷了聯系，何況醫院在白小菲的示意下，也沒有通知他們。

顧粥粥和白小菲的同事朋友倒是來了好幾個，雖然只是坐坐就走，但這份心意卻還是送到了。

只有那個富二代，從秦妍住院的第一天就來探望，之后也常常過來，幫了不少忙。

顧粥粥本來還有些擔心，怕這樣會不會等秦妍醒來有不好的后果，畢竟秦妍最討厭的就是欠人人情，何況她似乎也沒有真正和這個富二代交往的意思。

可是，白小菲卻毫不客氣地指使富二代干這干那，讓她有些擔心。

只是有一天，顧粥粥去醫院看望秦妍的時候，正好碰到富二代也在。富二代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白小菲，才鬼鬼祟祟地拉著顧粥粥走到病房樓下。

“怎么了嗎？”

富二代皺著眉，低聲問道：“粥粥，小菲是不是很看不上我啊？”

“呃，這個……”沒想到富二代竟然問出這種問題來，有些心虛的顧粥粥頓時語塞。可是看富二代的臉色，又不像是已經知道事實了，她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在富二代也并沒有指望她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和秦妍關系很好，我一直都在追秦妍，所以在這里忙來忙去，我心甘情愿，但是每次找小菲搭話，她都對我愛理不理的……”

“她只是擔心秦妍而已……”

“對了，你和小菲，是不是也有男朋友？”

顧粥粥一愣：“什么意思？”

富二代道：“你知道裴潛嗎？就是那個裴家的少爺？”

“知道。”顧粥粥聽到這個名字，頓時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自從那天晚上給他發了消息之后，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也沒給自己回消息，她原本想抽空給他打個電話，可是每次忙起來就忘記了。

富二代嘆了口氣，看了眼顧粥粥：“你和小菲都不認識啊，天吶，我完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煎熬。上次裴少爺找我家來談生意，還覺得有點奇怪，后來我才發現，他似乎對你們三個人挺關心的。這段時間因為秦妍的事情，我很忙，他就經常電話里和我父母談完之后，旁敲側擊你們的事情，我快被他煩死了！我跟他說了以后，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問問你，要是你倆都不知道，可能就是因為秦妍了。”

顧粥粥愣住了：“有這種事？”

“是啊。”富二代不斷地抱怨著，“所以我覺得很虛啊，我不知道秦妍是怎么想的，從來都沒給我過明確的答復，現在裴少爺又這樣。前兩天還一直跟我說，他認識很好的腦科醫生，可以想辦法幫忙聯系。這不是明擺著就是對秦妍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