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三個字，她永遠都是復雜的。

愧疚？也許有那么一點點。

害怕？又不是很貼切。

認真說起來，只能說是躲避吧。

避開有關這三個字的一切，可是沒想到，祁臣拿出的底牌，終究還是和他們有了交集。

等等……

顧粥粥忽然蹙起眉心，似乎，公司現在似乎有不少項目都是跟海外合資。

只是都不是什么大項目，而且也從來沒誰提過，就算發到她這里的文件，也瞧不出什么多起眼的地方，直接過了。

但是，一個項目，兩個項目，無所謂。

十多個項目，幾十個項目加起來呢？

那無論是人力，還是物力的投入都不會小。

祁臣旗下的所有集團雖然大多都是國際企業，實際上，隨著這些年逐漸轉型，重心已經逐漸轉回國內。

就算是顧粥粥，也以為祁臣打算專心發展國內，現在想來，原來并不是這樣。

他只是更加低調，將大項目，拆分成無數個小項目，為的，就是躲開姜薇的視線。

這樣的計劃，絕不是短短1，2年可以辦到的。

恐怕，在她加入四方華創之前，他就已經開始這樣做了……

顧粥粥看向祁臣的目光，多了幾分復雜。

這個男人，心思沉到，令人感到恐懼。

祁臣似乎注意到顧粥粥在看他，向她這里瞟了一眼，顧粥粥連忙收回目光，裝出一副專心讀文件的表情。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后，移開。

“可是，總裁，那我們現在這個項目怎么辦？就看著讓他們拿下嗎？”一名董事猶豫了下，忍不住對祁臣問道：“為了這個項目，我們投入很大，若是最終失敗，可能會直接影響到公司的運營。”

“之前的方案已經泄露給姜家了，短時間內在拿出一份比那份方案更優秀的計劃，恕我直言，已經不大可能了。”另一名董事接口說道。

“的確。”眾人本以為祁臣肯定有留手，沒想到，祁臣竟直接點了頭：“暫時不可能拿出比那個更好的方案。”

所有人都是一愣，幾名董事更是露出焦急的表情，望著祁臣，欲言又止。

祁臣看他們一眼，淡淡說：“你們能看出來的，齊濤難道看不出嗎？不要小看他，是不是真的方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一味的小動作反而會讓他們警覺。”

眾人雖然理解，可是……

“那我們就這樣放棄嗎？”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但是我們得不到，也絕不能讓他們得到！”一名董事冷笑著說道。

“全力阻止他們奪標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過要怎么阻止呢？”

“這……”幾人都露出難色，習慣性的望向祁臣。

祁臣的目光也有些沉，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有說話，顯然也在思考該怎么阻止。

顧粥粥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不代表她就沒有思考，她見所有人都不說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有沒有可能，讓他們直接喪失競標資格，這樣，就算他們拿到了我們競標方案，也沒有任何用處……”

“對啊！顧副總監說的這個，我怎么沒想到！”董事們眼睛一亮。

若不是顧粥粥提醒，他們都陷入了誤區。

祁臣看了顧粥粥一眼，眼中閃過一道驚訝，隨后，便為微微的贊許。

這一點，甚至連他剛剛都沒有想到。

“夫人用我們的方案去競標，肯定不可能大大方方的讓她旗下或者姜家的公司去做，必定是交給跟她們達成協議的公司，或者法人注冊和她沒關系，但實際她有控股的這種半皮包公司去做。”

“這樣雖然隱蔽，可也方便了我們下手，只要能查出到時候是哪家公司會用那份競標方案，然后順藤摸瓜往下查，應該能找到很多東西。”

“我們公司作為濱海市的龍頭企業，政府不可能對我們的聲音視而不見，到時候在動用下公關關系，只要有切實的證據，不怕政府不站在我們這邊。”

頓了頓，顧粥粥嘆了口氣：“現在的問題，一個是，究竟姜薇會讓哪家公司出面，另一個，就是證據的落實，肯定要花大量的時間，還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夠不夠。”

“這樣，這個方案既然是你提出來的，而且齊濤他們現在很倚重你，就交給你去辦。”

祁臣忽然合上文件，對顧粥粥說道。

“可是……”顧粥粥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祁臣又自顧自的開口了。

“調查方面的事情，交給張董事，用最快的速度確認究竟是哪家公司，如果你碰到什么問題，也可以向張董事求助，他在這方面很有心得。”

說完，祁臣又看向另外兩名董事：“你們負責聯絡其他公司，將我們的意愿告訴他們，爭取讓他們就算不站在我們這邊，也保持中立，同時再做一份臨時計劃，以防顧副總監那邊失敗，我們還可以在競標案上決一勝負。”

“至于顧非，你和我跟進海外的項目，還有，你自己負責的事也不要落下來。”

“明白！”

所有人都點頭。

男人說道這個地步，也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了，何況，靠著和齊濤與姜薇的關系，她的確是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了。

所以，她也輕輕點了點頭。

“好，散會，顧副總監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祁臣站起身。

所有人點點頭，看了顧粥粥一眼后，都離開了辦公室。

顧粥粥站在原地，沒想到祁臣會把她單獨留下來，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祁臣看她一眼，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顧粥粥知道祁臣這是讓她跟上的意思，抿了抿嘴唇，眼底終究閃過一道嘆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