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落在顧粥粥眼里。

那一刻，她心里有太多的滋味，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被針扎了下似的，有點疼痛。

她連忙吸了口氣，將心間奔涌而出的酸澀壓下，收回目光，關了新聞，點進公司論壇，關注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情。

下班的時間，顧粥粥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去了一趟李秘書長的辦公室。

“李秘書長去開會了。”顧粥粥來到秘書部，剛剛走到李秘書長辦公室的門前，劉勝男就在身后出聲說道。

“這個時間去開會？”顧粥粥回過身，詫異的問道。

“嗯，好像是開發部那邊遇到什么問題了，我看李秘書長走的挺急的。”劉勝男回憶了一下，點頭說道。

開發部的后勤保障一向是由秘書部負責的，不過能讓李秘書長親自過去，估計不是什么小事。

她點了點頭，放棄了給李秘書長打電話的念頭。

李秘書長今天也說了，關于她的處理，不一定能立刻出來。

顧粥粥覺得李秘書長也并不是在敷衍她，這種事的確需要嚴肅對待。

一來是因為她總裁助理這個敏感職位，很多人都想從她身上知道有關祁臣的事情，以及很多公司機密，哪怕她并不知道……

二來，則是因為她獲得進修資格后，也算的上公司的重點培養對象，來回機票公司負責外，在國外的吃、住、行，也基本都被報銷。

如此優渥的福利待遇，自然是要這些重點培養的精英，未來為公司發光發熱，可是，她才剛剛回來就要辭職。

這件事，自然會讓很多人往不好的地方聯想，比如挖角……

哪怕她不是出于那些原因，對公司造成的損失，也是足額可見的……

白小菲說她今晚要加班，回去要到晚上十點左右，所以顧粥粥也不打算這么早回去。

她離開公司之后，直接去了一家大排檔。

這家大排檔是她來四方華創之前，經常吃飯的地方。這家店距離她以前的公司很近，她當時上班的時間是上午9點鐘到下午6點鐘，中間12點到2點，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公司是不包餐的，所以她只能自己解決。這家物美價廉的大排檔，便是她經常來的地方，不曾想，卻碰到了一個熟人。

李總監，是她以前部門的頂頭上司，也是剛剛進這家大排檔不久。

中午的時候，他參加了一場酒局，一口飯都沒吃，灌了一肚子的酒。

小公司就是這樣，沒有明顯的優勢和其他公司競爭，拼的便是拉交情的功夫，這交情，便是酒杯里灌出來的。

李總監酒局回來便睡了一個下午，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腦袋都暈乎乎的，肚子也火辣辣的餓，于是便立刻來了這里。

下班時間，大排檔總是最火的時候。

顧粥粥來的時候，大廳已經座無虛席，更不用說包廂了。

她左右看了看，見一張桌子只有一個人在坐，想了想，走了過去。

她在那個人對面的椅子上放下包，坐下，目光有些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然后眉心蹙起。

他對面的那個男子意識到有人坐在自己對面，也跟著抬起頭，然后兩個人的視線，便對碰在了一起。

彼此都愣住了。

李總監第一個反應過來，還稍顯蒼白的臉色尷尬的笑了笑：“小顧，好久不見。”

顧粥粥怔愣了一會兒，知道這會再裝作沒看到離開，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微微一笑：“李總監，好久不見。”

“嗯，咳咳……”李總監越發尷尬了，掩飾性的咳嗽兩聲，說：“一年沒見，小顧你還是這么漂亮，一點改變都沒看出。”

“還好。”顧粥粥淡淡說道。

她對這個李總監的印象并不好，因為簽署辭退她的文件上，就是他簽的名。

“我聽說了，你現在在四方華創上班。”李總監察覺到顧粥粥的冷淡，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恭喜你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服務員把飯菜已經送上來了。顧粥粥接過自己的蛋炒飯，很自然地吃了一口，說道：“嗯，不過我打算辭職了。”

李總監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道震驚：“辭職，為什么要辭職？”

將心比心，如果他是顧粥粥，肯定不會辭職。就算在四方華創當一個普通的員工，都遠比在這種小公司當總監來的舒服，有未來的多。

這也是他看到顧粥粥后，感到尷尬不自然的原因。

一個以前地位遠比自己低很多的人，忽然有一天，需要他抬頭去看了，這種落差感，讓人很是難受。

顧粥粥不想在這個問題多說，很敷衍的說道：“家里出了些事情，暫時顧不上工作。”

“哦，哦，這樣啊。”李總監連連點頭，他也聽出了顧粥粥對他的敷衍，想起過去的事情，他整個人為難的嘆了口氣：“小顧啊，你也不要怪我，當時我也沒有辦法。”

顧粥粥沒有吭聲，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飯。

“其實，讓你離開公司，不是我的決定。”李總監忽然說道。

顧粥粥握著勺子的手猛地一頓，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是老板給我打電話要求的。”李總監的表情更加無奈了，他嘆了口氣，說：“老板電話里告訴我，要你離開公司，我也沒有辦法。”

顧粥粥怔怔的望著他，還有點不能消化這段信息，停了好一陣子，才皺眉說道：“老板說的？可是我根本連老板面都沒見過幾次，還是我什么地方沒做好嗎？”

這是她一直放不下，不甘心的地方。

當初，在那個公司的時候，她雖然不是公司業績最優秀的人，但絕對是最努力的人之一。

進入公司短短不到一年的新人，無論成績，還是工作能力，都得到了周圍人的肯定。

她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做錯了，才會被那樣冰冷的開除，甚至連一個理由都不愿給她。

李總監拿起手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其實老板也有自己的難處，有人給老板打招呼了，如果不開除你，就會立刻讓咱們公司倒閉。”

“……”

顧粥粥茫然的看著李總監，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有這么大影響力嗎？

如果不開除她，公司就會破產？

她，得罪過這么強勢的人嗎？

她雖然跟幾位管理出席過一些飯局，可是她在飯局上從來沒有說錯話，或者做錯事過啊。

更何況，開口就讓一家公司倒閉的這種大老板，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和這種級別的人有接觸。

李總監看她迷茫，又接著說道：“總之，這件事是公司的不對，不過希望你不要記恨，公司也有自己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