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文當年為了和祁臣搭上關系,沒少做工作,毫不夸張的說,對于祁臣的了解,她甚至比姜薇還要深刻。
所以,她很輕易的能從祁臣的一舉一動,以及姜薇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看出來,兩個人之間,有著若有若無的隔閡。
更讓她印證這個想法的是,今天祁臣不斷對顧粥粥投去的眼神。
以往,他對身旁的女人,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如今卻如此反常,這說明了什么?
鄭雅文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這點從她拒絕升遷,反而要求轉入秘書部就能看出來。
自然,即便被姜薇那樣狠狠的侮辱,被祁臣那樣的視而不見,她也從未絕過心思,留下的,只有隱忍而已。
她覺得,忍辱負重到今天,機會終于來了。
她的位置離劉勝男不遠,所以剛剛顧粥粥即便很小聲,說的話也全被她聽到耳中,所以劉勝男前腳來到這里,她后腳就跟了出來。
“是的。”劉勝男知道她已經這么說了,瞞也沒有用,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的點了頭。
“我記得秘書長前面不是給你交代了任務嗎,你先去忙吧,咖啡我來泡。”鄭雅文說著,手已經趁劉勝男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杯子和咖啡豆全部拿進了自己手中。
“這樣不好吧?”劉勝男皺了皺眉,倒是沒做出搶奪的舉動。
“沒什么不好的,讓你回去你就回去。”鄭雅文才不管劉勝男什么想法,直接了當的說道。
劉勝男臉色變了變,眼底浮現一抹怒色,不過想到鄭雅文的后臺,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但是顧特助那邊……”她想搬出顧粥粥來壓鄭雅文。
“那邊我會解釋的。”鄭雅文看了她一眼,眼底快速閃過一道冷笑,劉勝男這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她。
說完,不等劉勝男回應,便已經開始煮起咖啡。
劉勝男咬了咬下唇,最后還是覺得惹不起鄭雅文,轉過身,退出了茶水間。
待咖啡煮好之后,鄭雅文按照比例加了少許的糖,然后又找了一份文件,去了祁臣的辦公室。
她先禮貌的敲敲門,聽到里面傳來“進”這一個字,才推門而入。
祁臣一只右手的指尖夾著筆,左手下摁著文件,似乎碰到什么為難的地方,眉心緊緊的蹙著。
鄭雅文輕手輕腳的靠近,將咖啡放在辦公桌上,然后抱著文件,安靜的站在一旁,目光深深的落在祁臣俊逸好看的側臉上,有些出神。
祁臣的心思壓根沒放在文件上,但是他也沒留意回來的不是顧粥粥,所以等了片刻,不見顧粥粥離開,于是抬起頭,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鄭雅文。
他的眉心皺的更緊,看了一眼她放在他手旁的咖啡,沒有說話。
鄭雅文回過神來,立刻將癡迷的目光收起來,語調婉轉的說:“顧特助的文件好像出了些事情,被李秘書長留下了,所以拜托我給您泡咖啡。”
說完,她又將手里的文件擺在祁臣面前,繼續說:“正好,我也有份文件要送過來,就答應了。”
她不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什么不妥,她一向看人很準,顧粥粥初來乍到,即便知道她在撒謊,也決計不敢和祁臣表明。
祁臣的臉上,沒有因為鄭雅文的話又任何情緒浮動,目光不冷不熱的掃了她一眼,便將視線落在了桌面的文件上。
鄭雅文望著漫不經心的祁臣,有些出神,最后在祁臣準備在文件上簽字的時候,她忽然開口說道:“總裁,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一直想找機會跟您道歉……”
鄭雅文很聰明,直接把以前的事提出來,一來可是表達自己的歉意,而來也可以讓祁臣更加注意自己。
畢竟,自己以前都勾引過他,現在只要他動動手指,她還不是分分鐘黏上來。
女人都是自信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論姿色,她一點不覺得比顧粥粥遜色多少。
男人都是喜歡簡潔明了的生物,不喜歡那么麻煩的繞圈子,而她,就能為他提供這個平臺。這一點,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只要祁臣嘗過一次她的好,她相信,他就再也離不開她!
然而,祁臣卻仿佛壓根沒聽鄭雅文說什么一樣,整個人的表情依舊是那種很敷衍的態度,迅速的在文件上簽好字,然后合上文件,推到一旁。
意思很明顯,拿著文件走人。
鄭雅文愣了下,眼底深處閃過一道失落和不甘,拿起桌上的文件,猶豫了下,又開口說道:“祁總,今天顧粥粥是怎么了嗎?我看很多人都在議論她。”
她這句話問的很精妙,既表現出關心同事的一面,又能借機和祁臣打開話茬。
無論什么話題都好,只要不是視而不見,她就有機會!
祁臣果然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的看著鄭雅文,像是能從她臉上瞅出花一樣,薄薄的唇角扯動了下,語氣淡漠寒冷,“和你有關系嗎?”
和你有關系嗎?
鄭雅文頓時一愣,她能想象到祁臣有各種各樣的回答,比如“沒什么”,“不知道。”,甚至她都為這每一個回答做好了相應的腹稿。
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祁臣的口中,聽到的卻是這么冷淡譏諷的幾個字——和你有關系嗎?
不但沒有給她接話茬的機會,反而狠狠的譏諷了她。
鄭雅文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凝滯。
祁臣又看了她一眼,語調還是那么不咸不淡的,“還有事?”
鄭雅文回過神,連忙搖搖頭,然后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臉上微笑的表情,“那我就先退下了。”
轉身的一瞬間,攥著文件的手,狠狠捏死。
她走了還沒兩步,辦公室的大門便被推開了,顧粥粥正好走進來,和她照了個正面。
看到鄭雅文,顧粥粥愣了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祁臣那邊的語調已經再一次響了起來,“咖啡。”
鄭雅文的身體顫了顫,轉頭看過去,她剛剛端來的那杯咖啡,還冒著裊裊的熱氣,安安靜靜的擺在桌上。
他連碰也沒碰一下。
她猛地低下頭,緊緊的抱著懷里的文件,快步向門口走去,出門的那一剎那,她聽到了顧粥粥的聲音——
“祁總,你桌上的咖啡……”
“倒了。”冷淡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語氣干凈利落,聽不出半絲猶豫和停頓。
她關門的手指,一瞬間因為用力,而變得雪白,臉色,也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