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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小僧帶着路仁一進入腳羊場后，饒是心性已經堅韌到極致，甚至可以說泰山崩於前不變色，彗星落而不動容的境地。

距離八方不動金剛不定已經極為接近。

但看到裏面的場景，路仁亦是綳不住顏色，心中有極致的怒火瞬息間噴薄而出。

甚至在腦後生出縷焰火，擁有極致真法之力散開。

佛怒之火，可燃盡一切視為妖邪鬼魅之物。

眼前所看到的，竟是一排排，一間間，上下足有十六層的間隔，面前全是用精鋼鑄就欄桿，裏面圈養著的，赫然是一頭頭白生生的人。

這些人沒有絲毫毛髮，不著寸縷，體型看起來卻是罕見的良好。

男性和女性的體脂率被維持着一個相當健康的程度。

這是這些男性和女性雙目沒有絲毫光芒，一個個似乎如同低能兒一般，任由邊上的農僧肆意擺弄，餓了就吃槽裏面裏面的流質食物，渴了就喝水渠流下來的水，想要排泄就隨意找個地方一蹲完事兒。

旁邊小僧看到路仁的模樣嚇了一跳，對方身上散發的可怖氣息讓他心中不禁戰慄，彷彿看到一個神人突然覺醒，欲要爆發，如火山噴薄。

但下一瞬這種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實力底下的小僧只以為路仁第一次看到養殖場，收拾了下心情，笑着說道。

「佛子放心，一號的腳羊場都是精挑細選進行從小養殖的，而且經過特殊培育后，這些腳羊成長期很短，只需要短短三五年就能長成現在這幅樣子，而且每次至少能產下五胎以上。」

一路行走，路仁靜靜掃視着周圍兩邊欄桿中的男女，這些人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人，依舊擁有最基本的意識，知道疼痛，害怕死亡，甚至有些完全沉淪在交合之中，成為最悲慘的生育機器。

「這些只能供境界實力比較低的僧人進行食用。」

一旁少年僧人介紹道：「隨着實力高深之後，這些智力已經蛻變成獸的人完全沒有任何食用價值了。」

「那你們是如何做的？」路仁神色淡漠，

看不清楚他任何情緒，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這就涉及到農物院中的師兄們進行良種的篩選了。」

小僧聞着空氣中有些難聞的氣味兒，有些不好意思道：「佛子見諒，我們也已經進行了多次的飼料改良，這些腳羊的排泄雖然沒有多大的氣味兒，但架不住數量太多，總是有一些異樣味道。」

路仁不置可否，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雙手暗自握了又握，很想要將眼前這名泰然自若，甚至介紹這腳羊場有些欣欣自得的僧人錘死。

雖然對方興許是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自己的觀念早已經被重塑得無比畸形，理所當然的認為現在的一切就是正理。

但對於路仁來說，無法接受。

隨着階梯來到上層，眼前豢養的『人』亦是相比下方逐漸稀少起來，但相應的，這些人的眼中帶有如嬰兒初生般的情緒，好奇得打探著一切。

當看到路仁行走，路過他們時，皆會睜大眼睛，仔細地看着他。

似乎好奇為何路仁身上的穿着和這些農僧穿的不太一樣。

「這些就是培育篩選出來的良種，有將近一半是從那些下種裏面獲取到的，一般就是良種與良種孕育出來。」

一路介紹，到了頂端，路仁赫然看到不同於下方被豢養的人，那些被鎖鏈鎖住的人，看到路仁走過時，皆是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卻都緊緊咬着牙，不說任何話語。

小僧看到這裏，面露一絲厭惡，似乎又覺得自己犯了嗔戒，連忙雙手合十，道了一聲如來世尊，這才介紹起來。

「這些是不小心偷跑出去的腳羊，似乎隱藏在地底，然後被我們抓回來的一部分，裏面的腳羊對我們抱有很大的敵意。」

小僧有些苦惱道：「這些傢伙當真是殺之不絕，雖然因為培育的緣故壽命比較短，只有二三十年，但因為調試的繁殖力相當強，這些地底老鼠特別能生，如今在地下幾乎是一串一串的。」

路仁面容平靜，眸光幽深，任誰都看不出來他眼深處到底擁有多大的怒火。

從出生到現在，從遭遇無數的事件，但這一次，無疑讓路仁心中難以接受。

儘管對於北斗帝星來說，他只是一名駐留片刻的旅客，但對於這些同為人族的遭遇，被一群實力強大傢伙做成肉食牲畜的存在，實在是太讓他難以接受。

他強行壓制住怒火，與小僧走出『腳羊場』。

儘管在外界有暖陽照射下來，然而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反而有一種難以想像的寒冷照遍全身。

路仁深吸了口長氣，略微緩解了一下心中的壓抑后，這才抬頭，盯着摩尼寺山頂，靜靜地看着山巔之上的那尊釋迦佛像。

釋迦啊釋迦，若你真的悲天憫人，救苦救難，視眾生平等的話，若是知道自己流傳下來的修行教派做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但在在抱有極大惡意揣測想法的路仁看來，若是釋迦回頭看過來的話，恐怕對此沒有任何看法。

「嘿，眾生平等。」

路仁眸光中閃動着殺意，其中若波濤洶湧的風浪在他心中翻騰。

還不是時候……

路仁心中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靜靜地拾階而上，-重新回到摩尼寺為他準備的禪房之中。

過了一日之後，小僧好奇道：「佛子，您真的已經到了不吃飯的境界嗎？」

一邊說着，小僧拿着一隻烤的椒香的手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看得路仁幾乎忍不住要一巴掌拍下去。

再忍個幾天吧，希望釋迦那老禿驢可以留下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否則的話，他只能一個一個開始殺起來，不斷獲得技能點的情況下，以此攀升自己的實力，不顧一切的抵達極致，從而擁有與龍伽抗衡的力量。

路仁封閉嗅覺，不去看他，淡然道：「我已經需要保持血肉純凈，反餐風飲露反而是更好維持我身體機能的方式。」

這話說得也沒錯，畢竟有被動機能的呼吸吐納術，還有赤龍內丹作為，他已經完全脫離了依靠進食作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