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終於結束。

這將是獨立州意義最重大的一次會議。

很快這個消息即將傳遍整個獨立十二州。

出了仲裁會大樓，殷悅容仰起頭，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

她這一輩子，前半生在追逐司懷璋，後半生在追逐權利，一生都沒有獲得過快樂，不曾為自己而活，現在，她已經累了。

雖然做了違背原則和心意的事情，可是，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然。

原來，有時候妥協也並不代表失敗，而是海闊天空。

消息出來的一瞬間，葉綰綰立即發簡訊通知了聶無名這個好消息。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在跟司夜寒感嘆，「這個結果，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我猜到你媽肯定不會通過，但沒想到她居然會棄權！我都已經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了！」

司夜寒：「我也沒料到。」

這段時間以來，殷悅容確實做了太多與他了解之中不同的事情。

兩人剛走出大樓，正好看到了門口在等車的殷悅容。

三人面對面對上，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來，殷悅容的司機到了，總算是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殷悅容收回視線，邁步朝著車旁走去。

邁步上車之前，殷悅容卻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朝著身後的司夜寒和葉綰綰看了一眼。

隨後，目光落在司夜寒的身上：「阿九，其實那時候，媽媽一直盼著你的誕生，你是懷著媽媽所有的希望誕生的……」

聽著殷悅容的話，司夜寒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瞬。

殷悅容從未跟他說過這些話。

「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太懦弱了，被失敗的愛情和人生禁錮，還要將你與我一起囚禁在這不見光的牢籠……要你陪著我一起在這黑暗裡……」

殷悅容微微抬起眸子，看向面前的兒子，緩緩露出了個哀傷的微笑，「阿九，其實，媽媽只是……太寂寞了……」

「阿九，對不起……」

聽著殷悅容緩緩說著這些話，司夜寒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

葉綰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司夜寒微微有些顫抖的手。

其實……司夜寒嘴上雖然不說，他的母親卻一直都是他的心結。

司夜寒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作為一個母親，卻可以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這麼殘忍，一開始，他還抱有期待，他還想問為什麼，卻是一次次失望。

到了最後，他終於再也不問，也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內心深處，最想要的卻還是殷悅容的這番解釋，這麼些年的心結，也不過是這「對不起」三個字。

殷悅容朝著司夜寒一旁的女孩看了一眼：「阿九，你看人的眼光比媽媽好。」

說完這一句后，殷悅容便上了車，車子緩緩行駛，消失在了視線里。

葉綰綰握著司夜寒的手，輕聲開口道，「之前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堂堂可以讓殷悅容有這麼大的改變，現在好像突然明白了……大概是因為愛吧……」

殷悅容被愛情變成了那副冰冷的樣子，又被愛所融化和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