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射入了房間之內。
它灑落在窗前,融化了這世界的寒意。
白雪此時,身上的冰霜,已經徹底消退。
這一刻,她均勻的呼吸著,臉上雖然有些蒼白,但並無大礙。
我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看著蜷縮在我的臂彎里,像小時候發病後次日的她,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你永遠…都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女孩。哪怕,經受再多的痛苦,但你總在臉上掛著微笑。」
世界的冰冷,世間的黑暗,都擊不垮你內心的堅強。
我靜靜的看著她,看著熟睡的她。
這一天,到晚上6點之前,都是屬於我們的,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在這個時間裡,我們不必再考慮『魔鬼遊戲』的事情,我們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
這個被窩裡,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許久,許久之後。
她的長睫毛輕輕的抖了一下,旋即,緩緩的睜開了眼。
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的臉龐…
她臉上的眉眼舒張,露出一個更深的笑容,「小川…我好像…永遠也騙不了你。」
「我知道,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韓雪』是你。你的眼睛,你對我關懷的眼神,永遠都不會變。」我開口。
白雪臉龐微微一紅,「上次,在傳銷組織分別以後,我不放心你,總覺得你有心事。後來,我就偷偷的在暗中跟著你。」
「之後,我了解了『魔鬼遊戲』的事情。我去找了你…你那個『好朋友』韓雪,和她聊了一個晚上。我們約定,讓我代替她,成為她一段時間。」白雪輕聲開口,給我解釋著。
她身上從小,就有一種怪病。每當月圓的時候,身體之內,就會散發出一股寒意,那種寒意,由內而外,無比可怕。冷到至極的時候,甚至,寒意會化作一層淺淺的冰霜,覆蓋在身上。
身上幾乎沒有溫度,只有靠溫暖,只有心中的信念,才能將那寒冷融化。她堅持了20多年,但也害怕著有一天,被那怪病突然帶走,葬在那孤夜中。
3年前,她離開我,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就好像一個自知得了絕症的人,想要默默的離開…
她和韓雪,進行了一番交流。最後,韓雪讓白雪易容成了她。
她們的身材差不多,再加上白雪精湛的易容術,還有『鬼皮面具』,易容成了韓雪之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看出來。
「那韓雪現在在哪裡呢?」我出聲問道。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白雪開口。
我點了點頭,之前,我還懷疑白雪會不會傷害韓雪,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原來,白雪易容成韓雪,都是她們兩個人約定好的。既然如此,韓雪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小川,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只不過…真的忍不住…想要多陪你一段時間。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就突然死在這怪病之下。」白雪撫摸著我的臉頰,歉意的說道。
「不,我怎麼會怪你呢。我恨不得永遠和你在一起,你放心,你的病會沒事的,我們一定會醫好它。」我說道。同時,心裡在思索著,不知道吃人的魔鬼,有沒有辦法醫好那怪病呢?
如果,我和魔鬼做交易,可不可以呢…
當然,這個想法,我並沒有說出來,並沒有告訴白雪。
我們之後,繼續聊著。
很久沒有這樣膩在一起了,很就沒有這樣一起,躺在一個被窩裡,說著那些柔情蜜語了。
我們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忘了『魔鬼遊戲』,忘記了死亡威脅。
什麼都忘記了…
我的眼裡,她的眼裡,都只有一個人。
我的是她,她的是我…
我們起床了以後,去了『無量寺』一趟,在寺廟中,求了一個簽。
然後,又求了一根紅色彩帶,寫上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將它掛在了許願樹上。
今天1整天,都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我們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只想好好的玩。
上午,我們十指緊扣,把寺廟逛了一遍。
然後,又去附近的旅遊景點,去玩耍了一番。
我們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牽著手,遊玩著。看到了好看的小物件,我們會去買。
看到了好吃的小吃,我們會坐在那旁邊,吃著那小吃。
我們逛到了古城,逛到了古街,這裡的街道復古,很多老闆、老闆娘,都穿著古代的一些漢服、唐裝。
也有一些遊客,穿著古代的衣服,在這裡逛著。
街道的兩旁,賣的很多東西,都如同古代的一般。
有賣各種面具的、有賣各種掛件的,有老爺爺在畫著糖人,也有扛著冰糖葫蘆,從身邊走過的…
這裡很熱鬧,陽光正好,不熱不冷,有很多的情侶,穿著古代的衣服,拉著手。女孩子拿著冰糖葫蘆,自己吃一口,再喂一口給旁邊的男朋友…
除了那些情侶之外,這裡,還是小孩子最喜歡來的地方。
前方,有兩個小孩,一個扎著羊頭辮的小女孩,正在追逐著一個搶了她冰糖葫蘆的小男孩,口裡喊著:「陽陽哥哥,陽陽哥哥,你搶人家的冰糖葫蘆,你好壞啊,你好壞啊,快還給人家,不然,我要哭了…」
她『哇』的一聲,真的哭了。旁邊,小男孩見此,笑嘻嘻的把那冰糖葫蘆還給了她,「我咬了一口,上面有我的口水,你還吃不吃啊…」
小女孩破涕而笑,「吃,吃,我們一起吃…」
秋日裡,也並不僅僅只是秋風蕭瑟…也有,剛過夏的溫暖陽光,也有,這熱鬧的一幕…
我們走到了一個賣面具的小販旁邊,白雪突然看向了一個面具。
我笑了笑,之後,走到了那老闆的面前,我從那老闆那裡,買了兩個面具。
然後,重新回到了白雪的身邊。
我把這兩個面具,其中一張遞給了她。
「這面具,看上去還挺有意思的。」我說道。
「那我們就帶著它們玩吧。」白雪嬌笑著。
「嗯嗯,我幫你帶上它。」我把她那塊面具,替她帶上。
之後,我也把自己的那一塊面具,戴在了臉上。
「這一幕,我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白雪嘟囔著。
「呵呵…可能,是在夢裡出現過吧。」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