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余老的話，葉凌天沉默了。

「凌天，我知道你今天過來是來找我幹嘛的。作為一名軍人作為一名戰士，我能夠理解你，看到自己的兄弟慘死，憤怒，悲痛，這些我都能夠理解。但是，你作為一個將軍，為了這件事情出現在這裡，對我說出這些話做出這些表態，我不能理解，也不能夠原諒你。一個軍人，特別是一名領軍者，一名將軍，你的腦子裡想到的不應該僅僅只是個人的兒女情長，不是個人的恩怨情仇，你應該要知道，一個軍人的天職是什麼，你也應該最應該想到，你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你需要時刻保持著一顆理智的大腦，而不是感性。你應該要知道，他們為什麼犧牲？為什麼要去上戰場？因為祖國需要，因為人民需要，他們之所以去執行這次任務，是因為足夠遇到了大的困難需要他們去解決，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會要犧牲，我們也知道，但是我們還是讓他們去，不是我們狠心，而是我們沒有辦法，他們的犧牲只為了挽回整個國家十三億人民的利益，孰輕孰重你心裡清楚，而這本身就是我們軍人的使命，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將士，本就應該是馬革裹屍，你難道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而且，在戰場上，一個將軍更應該是理智，不是頭腦一熱去與敵人死拼，拼誰更有勇氣誰更加不怕死。不怕死去衝鋒那是一個士兵該有的素質，而不是一個將軍該有的素質，一個將軍，是應該時刻保持理智，研判局勢，去做出最有利於己方的安排，去想著用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戰果，想著怎麼在更好的完成任務的前提下盡量減少本方的損失，讓更多的兄弟們活下去，而不是去送死。葉凌天，不是我們不去救他們，而是我們救不了，我們不可能讓更多的戰士去送死，我們也不能把我們在島國經營多年的情報網全部葬送。」

「葉凌天，你是一名老兵了，而且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兵，而是一名多年的戰場指揮官了，對於你今天的表現我很失望，也覺得不能理解。根據我所了解的，你在戰場上一直都是一名非常理智的指揮官，在戰場上很少感情用事，為什麼你今天會有這樣的表現？這樣的表現不該出現在你的身上。」余老冷冷地問著葉凌天，他很少這麼嚴肅這麼生氣地對葉凌天說話。

葉凌天其實心裡很明白，但是只是每次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他的情緒就會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

「對不起，余老，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應該這麼激動，我並沒有責怪任何人，我只是……只是每次看到這張照片，我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下來。其實，這次本應該帶隊去的人是我，而不是這個副隊長，」葉凌天又點了一根煙，慢慢地說著。

「什麼意思？」余老有些不知道葉凌天說這話的意思。

「這次帶隊去執行這次任務的是當時我的副手，獵鷹大隊的副隊長老虎，而一般情況下，執行這種重要任務都應該是由隊長親自帶隊，而這次的任務毫無疑問，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務。但是，當時我在醫院，雖然我在醫院治療，但是其實我的病已經完全好了。而他則是在先一步知道這個任務是個有去無回的任務之後，瞞著我，再三請求一號由他帶隊去島國，甚至於，他還騙了一號，他告訴一號，醫生說我身體還沒有恢復，病還挺嚴重，必須在醫院住院。所以，最後他得到了這個任務，他帶隊去了島國，他是替我去死的。他當時給了一號三個讓他替我去的理由。」

「第一個，說是我病了，現在狀態還沒恢復，由我去會給這個任務帶來風險，這個任務太重要了，不能冒險讓我去。第二個原因，我比他更強，我更適合做一個合格的領導者，相對於他來說，獵鷹大隊更加需要，國家更加需要。第三個原因，我的家裡就我一個兒子，我還比他年輕，而且，他家裡面有好幾個兒子，如果要選擇一個人去犧牲的話，這個人應該是他，而不是我。所以，最後，在瞞著我的情況下，他帶著其餘的二十多位兄弟去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而實際上，這次任務本來就應該我去，該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而這一切，我一直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我直到看到了這張照片看到了這個一整份檔案，才想起來事情可能並不是我當初想的那樣，我回去找了一號，才問清楚了具體的情況。他，是替我去死的。」

「而且，還死的這麼慘，死的這麼沒有尊嚴，在死之前還被人這麼虐待、戲耍、殘害。我很希望很希望，很希望躺在照片里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可我現在這麼活著，因為這件事，我在自己心裡折磨著我自己，這種感覺，我生不如死。」葉凌天痛苦地說著，他是個不喜歡欠人東西的人，更何況這次是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人生總是不完美的，人生也總是會有遺憾的。他是個勇士，是個英雄，而且，而是個智者，我想，他一定不希望看見今日的你是這個樣子。葉凌天，我等下還有個會要開，你就直說吧，你今天來我這，到底想要知道一些什麼，以及，你想要我做什麼。」余老問著。

「兩件事，第一件事。」葉凌天說著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一張銀行卡出來，遞給了余老說道：「這張銀行卡裡面有一千萬。」

「幹嘛？你給我錢幹嘛？」余老皺著眉頭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