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新婚之夜（十）

葉凌天依舊慢慢地沿著河邊走著，吹著風，不知不覺地又走到了鐘樓旁邊，於是就坐在了欄杆上，點了一根煙，他永遠都會記得自己與李雨欣在這裡過的那個除夕夜。

正在葉凌天一個人吹著風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李燕打過來的。

「喂」

「你在幹嘛呢？在家嗎？」

「沒有，在家挺無聊的，在河邊，一個人在河邊逛逛。」

「對不起啊，今天是除夕，我都沒辦法陪你。」李燕帶著歉意說著。

「別這麼說，你那是工作，工作第一。我也就是無聊出來走一走散散步，等下就回去了。你呢？今天晚上什麼時候回？」

「我可能得明天早上才能回了。」

「嗯，自己注意身體吧。」葉凌天點點頭說著，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不管怎麼樣，有個人時刻關心著自己，這種感覺挺好的。

葉凌天又坐在河堤邊抽了一根煙，感覺人越來越多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這會兒人都趕過來跨年了，葉凌天起身，準備回去。

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人。這個女人穿著大衣，長發飄飄，雙手插袋，一個人低著頭慢慢地在河堤邊走著。形單影隻的她與周邊三五成群、一對對的人群比起來顯得特別的寂寥。而她靚麗的身影讓她即使是在人堆當中也能夠讓人一眼就發現。對於這個女人葉凌天再熟悉不過了，她就是李雨欣。

李雨欣一直都是雙手插在大衣的兜里低著頭慢慢地往前走著，河邊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葉凌天本想離開，但是見到了李雨欣之後卻又靠在欄杆上等著，他等著李雨欣過來。

李雨欣一直往前走著，她根本就沒發現在自己前方不遠處的葉凌天。

就在李雨欣走到了葉凌天的身邊的時候，葉凌天忽然喊著：「雨欣！」

李雨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身叫喚嚇了一跳，一轉臉就見到了靠在一旁的葉凌天。在見到是葉凌天之後，她愣了好幾秒，然後才淡淡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散步，你呢？」葉凌天反問著。

「散心！」李雨欣沉默了一下之後才慢慢地說著，然後繼續慢慢地往前走著。

葉凌天也慢慢地跟上了李雨欣，兩人一同沿著河邊走著。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李燕呢？大過年的不在家陪老婆一個人跑到這裡在吹風，你有病吧？」李雨欣依舊是雙手插袋慢慢地走著慢慢地說著。

「她今天晚上值班，不在家。」

李雨欣聽過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警察嘛，這個時候總是緊張的。」

「你····還好嗎？」葉凌天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憋了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很好！」李雨欣回答的很簡單，隨後又問道：「怎麼了？你以為你結婚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嗎？」

「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就一定是誰的唯一，也不會說少了誰這個世界就轉不下去了。」

「我以為我會恨你，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恨你，但是過了這麼久我才發現，其實我並不恨你。這段時間我自己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我愛你，這個自然不必說，你也愛著我，這個我也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在堅持著一些什麼，我始終沒辦法讓自己貼近你，沒辦法跟你更進一步。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難道我還能不允許你跟別人結婚嗎？我沒這個權利。你與李燕結婚是件好事，這似乎也是我之前一直希望看到的結果，現在實現了，我應該高興的。」李雨欣慢慢地說著。

葉凌天點了一根煙，選擇了沉默。

「李燕跟我說，你跟她結婚是因為她母親的病，」

「對，這是起因，但是，我和她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個認真的人，一旦決定了做某件事就會認真的去做，絕對不會把它當成一個玩笑。不管怎麼樣，我忠心地希望你們兩個幸福。」李雨欣蛋蛋地說著。

「曉晴··可能不會回東海了。」李雨欣忽然說著。

「啊？什麼意思？」葉凌天愣了愣。

「她父母年前就一直在幫她張羅著把他調到北京工作的事情，幾年前她父母就這麼要求了，只是她一直都不同意。而現在她答應了，她自己也想回北京工作，畢竟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父母年紀也大了，她也想呆在父母身邊陪著他們。據說工作調動已經基本上解決了，過完年下個學期她就會去新學校上班了。」李雨欣慢慢地說著。

葉凌天選擇了沉默，許曉晴的離開，讓他心裡的陰霾又多了一層。

「其實，在愛著你的這麼多的女人當中，曉晴是愛的最苦的。」李雨欣接著說著。

葉凌天有些驚訝地望著李雨欣。

「別說你不知道，其實愛你愛的最深的那個人是她，等你等得最苦的那個人也是她。你知道她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離開嗎？不是因為我，也更加不是因為她對東海這座城市的不舍。她捨不得的不是這座城市，而是捨不得你這個人。她一直都在痴痴的等著你，即使知道沒有結果，可是還是一直在等著。直到你結婚了，她才終於絕望的選擇了離開。」

葉凌天抽了一根煙，慢慢地問著：「她對你說的嗎？」

「不是，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對你的感情這些事。這都是我猜的，但是絕對不會錯，我對她的了解遠遠勝過你。她是真正堅強的女人，遠比我堅強。我看起來堅強，其實我一點都不堅強。她為了愛可以捨棄一切，沒了結果之後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她當初對你是一見鍾情，然後便是不顧一切地去追你，靠近你。為了你，她拋棄了一切，去美國深造一個多麼好的發展機會，卻為了你，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而回國。而現在，知道與你已經徹底沒了希望了，便也就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座城市。而我不同，我既不敢毫無顧忌地去愛，也做不到埋葬記憶般的忘記愛。我這人總是想得多，擔心的多，如果不是我做不到毫無顧忌的去愛，或許我們兩在兩年前就已經結婚了，也或許，在你與李燕第一次離婚之後我們又能在一起了，這種機會太多太多，但是都是由於我心裡有太多的顧慮所以一次次的失去機會。而在決定了不愛之後，我卻又做不到徹底的忘記愛，比如我從貴州回來，又比如此刻見到你我沒有選擇轉身離開。所以說，堅強的是她，我比她差的太遠太遠了。」李雨欣有些惆悵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