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看向慕容眠，只見他依然波瀾不驚，臉上平靜的彷彿是一個鏡面。

慕容眠平靜道：「你中毒了腦子可能有些不清楚，還有什麼沒做的，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做，還有慕容家的財產，如果你死了，找不到想給的人，我可以幫你全部捐了。」

季棉棉(⊙o⊙)！

她驚訝的而不是慕容眠這麼大方，她只是驚訝，慕容眠竟然能對一個垂死的人這樣說，這不是有點小殘忍啊！

不管怎麼說，慕容夫人並不是個壞人啊，不需要這麼刺激她吧？

季棉棉舔舔嘴角戳戳慕容眠，小聲道：「你說話也稍微注意點。」

慕容眠沖她莞爾，用眼神告訴她，他清醒的額很，沒有什麼可注意的。

慕容夫人伸出顫抖的手抓住慕容眠兩根手指，「韶……光……」

她叫出這個名字，讓季棉棉猛地打了個激靈，韶光？

這就是說慕容夫人心裡其實一直都知道如今的慕容眠是葉韶光，她很慶幸，她從來沒有認錯，那，那……她剛才說兒子？

季棉棉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不該想的，她盯著慕容眠沒有說話。

慕容眠無聲無息的站在那立了好一會，道：「棉棉你和醫生先出去一下好嗎？」

季棉棉當然很想留下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可是慕容眠不讓她聽，她有些不情願，「老公……」

慕容眠捏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棉棉，先出去等我一小會，就一會……」

他的眼睛裡帶著懇求，季棉棉嘆口氣：「那，好吧。」

見他真的不想自己在這，只要先出去。

慕容夫人對沒有動的醫生說：「拜託……請，出去一下。」

醫生點點頭，這才離開。

等人都離開了，關上門，慕容眠站在床邊，淡淡道：「我想，我們之間其實，不需要再說更多了，早就已經不會再改變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慕容夫人躺著不能動，只能一直哭著，一直道歉。

機器上，各項生命體征時高時低，看起來高高低低，就像是過山車一樣，隨時都能脫軌。

慕容夫人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大概是已經快要走的，她能撐到現在，只是因為她想見他，這是她唯一的心愿，唯一的遺憾。

她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她這輩子虧欠最深的人，也是她過去那麼多年一直都不想面對的。

慕容夫人眼淚彷彿流不盡，她的眼睛始終望著慕容眠，沒有離開半寸：「我當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帶你走，我真的想帶你走的……」

慕容眠譏笑一聲：「可是，你終究還是沒有，不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

慕容眠冷聲道：「我已經過了需要聽對不起的年紀，不過，我倒是應該感謝你，不然，我怎麼能遇見她。」

遇到季棉棉，這就是上帝對他這一生最好的恩賜。

如果沒有她，也許他這一聲都會渾渾噩噩，永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