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喬夏冉再次強調了一遍,把刀刺近了點,她對自己從來都能下得了狠手,尖銳的刀面已經刺破了她的表皮。
兩人對峙場面,血腥而沉默。
他毫不懷疑,她可以這麼直接刺破自己的喉嚨,可能連眼睛都不會帶眨一下。
「別動!」
他站在那,幾乎是吼出來,內心深處陡然崩塌了一小塊,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迅速逆流,手指隱忍著抖動。
「你別動……別動,別動!」
他的聲音忽然緩和了一個度,伸手想將她抱進懷裡,就在即將觸碰到她頭髮的那一瞬間,停在半空中,最終放了下手來。
司黎墨生怕撥動到她哪根神經,然後做出什麼令人難以挽回的事。
「讓我走。」
還是那三個字,卻已經讓他無力反駁,他定定地看著她,再也無法忍受她這樣對待自己。
他深深地看著她,那手下垂放在腿邊,隱隱顫抖了下。
「好,我讓你走。」
他側過身體,緩緩讓開。喬夏冉看見他讓開的一瞬,幾乎只是猶豫了一瞬間,然後飛快地從他身邊跑過。
司黎墨看著她離開,步子忍不住向前邁出,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臉上,就這麼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下了樓。
因為她手上一直握著刀,他不敢逼她太緊,傭人根本不敢動,就連萍姨都站在遠處,只敢擔心地望著。
喬夏冉大概是怕了從樓上狂奔而出,片刻都沒有停留,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暗夜中。
「大少,她……她這是怎麼了?」
萍姨看著緊接而來的司黎墨,還問了一句:「要不要派人把人追回來……」
「不用了。」
司黎墨兩隻眼睛盯著她消失離去的方向,感覺視覺和聽覺都被破壞了,耳邊嗡嗡作響,那種無力感從身體內力蔓延到身體外面。
他的手下意識扶著扶梯,說不出的心驚和陰戾。
「以後再也不用找她回來了。」
聽著男人略微帶笑的聲兒,萍姨感覺渾身都起著雞皮疙瘩,他低低道:「萍姨,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萍姨感覺內心柔軟深處似乎被戳了一下,眼角忍不住滲出淚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她抬頭,看到他空洞的眼神,那麼冰冷,那麼難受。
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看著他這樣真的很難受。
「她知道怎麼傷我,知道怎麼逼我,更知道該怎麼對付我……」
其他傭人看著有點害怕,忍不住往邊上挪動。
忽然怦的一聲,在女傭忍不住尖叫的剎那間,放在角落裡的門就這麼碎在了牆邊。
血在手上顯得格外刺眼,就這麼一滴一滴地掉落下來。
萍姨感到心驚,同時忍不住向前抱著他哭道:「你這麼折騰自己,最後疼的還不是自己……」
司黎墨有些恍恍惚惚地看著眼前,忽然有種認命的放鬆,是一種對命運繳械的神態。
沒關係,隨便你怎麼對我,沒有什麼熬不去的。
另一邊,喬夏冉終於停了下來,心疼得宛如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