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星洲坐在季玲玲病床前，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他始終面無表情。

  半夜三點鐘，季玲玲醒了，她是被渴醒的。

  「渴。」

  宮星洲睡得極輕，聽到她的聲音，他立馬轉醒。

  「我好渴……」季玲玲無意識地說著話。

  她扭動著身子，模樣看起來有些痛苦。

  宮星洲起身給她倒來了水。

  他站在她床頭，發現她並沒有醒過來。

  「渴，我好渴……」

  「喝水。」

  宮星洲叫她，可是她卻不應，嘴裡仍舊一直念叨著。

  見狀宮星洲直接上前大手按在了她的發頂，「季玲玲，喝水。」

  這時，季玲玲才緩緩睜開眼睛。

  因為病房內燈光暗，季玲玲並看不清他。

  「你是誰？」她的聲音輕輕啞啞的。

  宮星洲沒有理她，只道，「喝水。」

  說著，便把水杯放在了她的嘴邊。

  因為躺著的關係，一餵她，水就流了出來。

  宮星洲眉頭一蹙，隨後他便坐在她身邊，大手一個用力便直接將她抱在了懷裡。

  季玲玲此時仍舊感覺到暈暈沉沉的。

  她倚靠在他懷裡，垂著眉道，她知道他是誰了，宮星洲。

  宮星洲將水杯湊到她嘴邊，「喝水。」

  他的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溫柔。

  季玲玲已經無感了。

  就著水杯，她小口的喝著。

  一會兒功夫就喝下了小半杯，她實在是渴壞了。

  喝好了之後，她便推開了杯子。

  宮星洲二話沒說，他直接將剩下的水全喝了。

  季玲玲怔怔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順手將杯子放在一旁，而此時他卻沒有放開她，仍舊這樣抱著。

  季玲玲也沒有掙扎著。

  他們二人就這樣倚靠在一起，相對無言。

  寂靜的夜裡，他們的心跳聲，呼吸聲越發清晰。

  過了許久，季玲玲緩緩開口，「宮星洲，放我走吧，再這樣下去，我也許會死。」

  她的聲音中透著無力。

  宮星洲抿唇不語。

  「還記得我們當時在一起租房的場景嗎？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錢，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住處，大夏天我倆頂著太陽，轉了一家又一家的出租屋。」

  直到現在她仍記得那個艷陽午後，他們二人熱得汗流浹背，但是誰都沒有抱怨。

  青澀的戀情剛剛開始，他們是在尋找合適的愛巢。

  那會兒他們並不覺得累，只有激動。

  當找到房子後，季玲玲買了兩根五毛的老冰混。

  冰冰涼涼甜絲絲的感覺，直到如今依舊令她懷念。

  宮星洲沒有言語，只是他的眸光變得溫柔。

  「宮星洲，那個時候我有個一個夢想。」說著，季玲玲輕笑出聲，「我的夢想就是嫁給你，做你的妻子。即便我們的生活不富有，但是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夠了。」

  那會兒多單純啊。為了省兩塊錢，她寧願走五公里。

  如果宮星洲不是宮家人，他只是個普通人，也許他們當初就會走到最後吧。

  一想到這裡，季玲玲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

  往事不堪回首，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季玲玲主動伸出手，她想握宮星洲的手，最後她握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輕輕拽了拽他，「宮星洲，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過去到現在，我一直愛著你。」

  對於「愛」這個字，她已經說膩了。

  宮星洲也不甚在意，但是沒有關係，她愛著就好。

  「宮星洲，我們如今走到這一步，我不怨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自己抗。」

  他恨她也好，怨她也罷，無論什麼苦果，她都能吃得下。

  「宮星洲，我們到這裡就結束吧。」一段互相折磨的感情，只會消耗他們對生活的熱情。

  如今宮星洲已有良緣，她也應該識相一點。

  她說完之後，二人之間再次沉默了下來。

  宮星洲沒有說任何話，似乎他根本不屑於搭理她。

  季玲玲自嘲一笑，她以為自己這樣已經十分大度了，然而宮星洲根本不搭理自己。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宮星洲突然開口。

  「季玲玲，以前種種，如今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翻過去嗎？」

  「我……」

  「季玲玲，這是對你的懲罰。而且懲罰這才剛剛開始，你想逃？不對，你沒得選擇。」

  宮星洲的話異常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宮星洲值得嗎？你現在有了良人，你再與我糾纏不清，有意思嗎？」季玲玲不理解宮星洲的做法。

  他恨她，厭惡她，一腳踹開她便是了。

  他何苦還要與自己糾纏？

  他是覺得自己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

  她現在心痛得難以呼吸，他的離開，對她本就是懲罰了。

  還要怎樣，他才能滿意？

  「季玲玲，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和其他女人如何在一起生活。」

  季玲玲悽慘一笑，何必呢？

  「宮星洲，你想要我的命嗎？」

  若是他想，他拿去就是了，不用這樣拐著彎地折磨她。

  「要你的命做什麼？你知道凌遲嗎？我享受一刀刀割你的痛感，如果讓你一下子就死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聽著他的聲音，季玲玲通體冰涼。

  她冷得止不住地顫抖。

  這樣的宮星洲，她好陌生。

  她掙扎著想在懷裡出來，他是魔鬼！

  然而，宮星洲卻不讓她如願，雙手緊緊摟著她，沒有他的允許，她哪裡也去不了。

  「宮星洲，別這樣……別這樣對我，我難受……」

  季玲玲哽著聲音祈求道。

  「哪裡難受？要不要我幫你緩解？」

  「什麼？」

  季玲玲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就在她疑惑之際，宮星洲直接俯身咬住她的唇瓣。

  「嗚……」疼痛之聲隨即從她的嘴裡溢了出來。

  宮星洲不帶一絲溫柔地咬著她的唇角，季玲玲疼得眼角酸澀。

  她伸手推著他，他這樣讓她十分難受。

  然而，宮星洲根本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他抱著她直接躺在了病床上，他壓在她身上，大手毫無溫柔可言，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宮星洲，你住手！」

  季玲玲從身到心，即便連汗毛都在拒絕著他。

  「放開，別碰我！」

  季玲玲胡亂地推著他，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根本不適合任何親密。

  宮星洲咬得並不盡興，季玲玲用了吃奶的力氣反抗。

  這讓他十分不爽。

  他突然伸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呃……」季玲玲的聲音瞬間啞了下來。

  他湊近她，聲音中帶著幾分邪魅。

  「季玲玲，你最好老實一些，順了我的心意。你也不想受傷的，對不對？」

  宮星洲的聲音在她聽起來，就像惡魔在低喃。

  她從來沒有如此懼怕他。

  可是現在，她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他的大手像是鐵鉗一般制錮著她，令她一動也不能動。

  「宮星洲，你明明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季玲玲想不通，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既然厭惡，為什麼還要碰她？

  「呵呵。」宮星洲輕笑，「誰告訴你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就必須有愛？」

  季玲玲身體一僵，她怔怔地看向他。

  他的大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頰，「季玲玲我不得不承認，你有勾引男人的資本。」

  「……」

  「當初我受你引誘和你發生關係，你現在如此抗拒我，不覺得好笑？當初是你要和我在一起的，怎的如今卻變了？」

  宮星洲聲音不大，但是卻字字誅心。

  季玲玲絕望地看著他，她做那些，全是因為愛他啊。

  她的一顆心思全附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如今被他拿出來鞭屍，說得她成了下賤的人。

  鼻頭一酸，眼淚便忍不住滾了出來。

  聽著她的低泣聲，宮星洲低笑。

  「你哭？你有什麼好哭的？以我的身份，即便上了你，也是你的榮幸不是？」

  他的話令季玲玲感覺到羞愧。

  「你那日是怎麼說的？午夜夢回時，只要想著我，你也能爽。怎麼，我現在這樣對你，你反倒不願意了？季玲玲，你在我面前裝什麼？」

  聽著他的話，季玲玲的心越來越涼。

  他把自己的情意當成了可以隨意踐踏的玩意兒，在他的眼裡，自己似乎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季玲玲倔強地看向他，「宮星洲，就因為我愛你，所以你才這樣傷害我是嗎？」

  她把一顆赤誠的心捧到他面前，他卻毫不憐惜地一把攥碎。

  他把她的心痛擱置一邊，毫不在意。

  對她，他就像對待物件，一個物件哪裡來的感覺與尊嚴。

  他只要高興，便可以隨意處置她。

  「季玲玲，不要再提『愛』，你不配。」宮星洲冷聲說道。

  季玲玲四顧茫然。

  「這次是你自己要來A市的，所以不管什麼結果，你都得受著。」

  季玲玲瞬間哽住。

  愛他，竟變成了錯。

  他把「愛」當成了利刃，毫不猶豫地扎進了她的胸口。

  她疼，疼得指尖發麻。

  她緩緩閉上眼睛，一步錯，步步錯。

  她再也沒有回答的機會，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宮星洲已經不再是她記憶里的那個沉悶卻深情的男人。

  他變的冷血，殘忍。

  見季玲玲不再說話，他似帶著憤怒直接咬在了她的唇上。

  季玲玲疼得蹙了蹙眉，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出聲。

  軟弱既然換不來他的心疼，那她軟弱給誰看？

  此時的季玲玲如同一隻死在岸上的魚，對於宮星洲的行為，她沒有任何回應。

  這也讓他十分不爽。

  他手上用了力氣。

  季玲玲只覺得呼吸一滯。

  他冷聲開口，「別再我面前裝死！」

  季玲玲苦笑，她反抗有錯，順從也有錯。

  他還真是不講理啊。

  愛他，就會讓他變得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