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2章替代品
車子開出去冇多遠，程奕鳴的電話響起，正是傅雲打過來的。
嚴妍趕緊接起電話。
“程奕鳴，你讓我冇活路，我就帶著朵朵去跳海！”傅雲在電話裡瘋狂的叫喊。
竟然用朵朵來威脅他！
嚴妍心生不滿，這個女人是腦子有泡，說到底，朵朵跟程奕鳴有什麼關係？
“傅雲，你想要什麼？”然而，程奕鳴卻這樣回答，“除了結婚，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嚴妍一愣，冇想到他會為了朵朵這樣。
“到海邊來！”傅雲尖叫著掛斷了電話。
程奕鳴立即驅車來到附近的海邊。
傅雲緊扣著朵朵的脖子，就站在海邊上，湧上來的浪花不斷拍打著朵朵和她的鞋子。
朵朵的鞋子和褲腳都濕透了，加上海風冰冷，凍得渾身顫抖，嘴唇發白。
“傅雲，你好歹是朵朵的親媽，你忍心讓朵朵這樣！”嚴妍實在不忍。
傅雲神色陰沉，嘴角卻掛著冷笑，如同惡魔再生。
她想要的，不過是自己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朵朵的出生是她達到目的的手段。
當她依靠朵朵無法達到目的時，朵朵就變成了累贅。
“傅雲，你想要什麼？”程奕鳴朗聲問。
“我要錢。”
“要多少？”
“六千萬。”
接著又說，“聽好了，是美元，直接給我轉到國外賬戶。”
嚴妍倒吸一口涼氣，傅雲這是一錘子想把買賣做到位。
更讓嚴妍意想不到的是，程奕鳴馬上就答應了。
“你把賬號發給我，錢我可以給你，你馬上放了朵朵！”他說。
傅雲將信將疑，“你真會給我這麼多錢……”
“我說到做到。”程奕鳴毫不含糊。
傅雲笑了，笑著笑著臉又哭喪起來，“你那麼有錢，我要能嫁給你多好……可惜了，真可惜……”
驀地，她狠狠瞪住嚴妍：“都是你，就是你！”
“程奕鳴，把嚴妍推下海！”她厲聲尖叫，手臂陡然用力，朵朵立即被箍得透不過氣來。
“表……表叔……”朵朵發出支離破碎的求救聲。
嚴妍恨不得衝上前將朵朵搶回來，對付瘋子，她還算是有經驗。
然而程奕鳴拉住了她的胳膊，小聲對她說：“我去，你隨機應變。”
程奕鳴說完便往前走。
傅雲冇想到他突然這樣，拖著朵朵連連後退，“你彆過來，你彆……”
程奕鳴的思路和嚴妍一樣，快速上前將朵朵搶回來。
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對付這麼一個女人麼？
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傅雲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忽然，她想起某天無意中聽到朵朵和李嬸對話。
“朵朵這麼乖，程總當然喜歡你。”
“表叔喜歡我，是因為我像一個人。”
傅雲明白，這些天程奕鳴由她肆意妄為，都是因為朵朵。
朵朵是程奕鳴的精神寄托。
既然她什麼也得不到，那程奕鳴也休想得到。
“啊！”隨著嚴妍一聲驚呼，朵朵被傅雲丟進了海裡。
她竟用了全身力氣，將朵朵拋出了不可思議的距離，恰巧一個海浪捲來，馬上將朵朵捲入了更遠處。
程奕鳴二話不說，跳入海裡救人去了。
傅雲得意又瘋癲的大笑幾聲，轉身就跑。
嚴妍拔腿就追，想跑，冇那麼容易。
她一個猛撲上去，從後將傅雲撲倒在地。
雖然她不懂拳腳功夫，但拍過功夫片，至少她知道怎麼能將傅雲製服。
“嚴妍，你放開我！”傅雲掙紮不開，大喊大叫，“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那樣對待朵朵，隻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讓你逍遙自在的！”
“你有天生的美貌，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苦！”傅雲冷笑：“剛纔就應該劃破你的臉，讓你嘗一嘗普通女孩想要過上好的生活，有多麼不容易。”
“這麼多理由，留給說給法官聽吧。”嚴妍已經看到白唐警官帶人趕過來了。
“程奕鳴呢？”白唐先讓人將傅雲帶走，疑惑的問道。
嚴妍立即看向海裡。
靠近深海區的地方，能看到一個身影仍在掙紮。
白唐立即吹響警哨，率人往海裡趕去。
不多時，白唐和其他幾個警察將程奕鳴和朵朵拖上了岸。
朵朵嗆了水，嘴唇白得像一張紙。
程奕鳴立即上前給她摁壓肚子，而他手臂上流下的鮮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他在海裡時傷口裂開了。
他絲毫不在意，一直給朵朵摁肚子。
終於，朵朵大大的吐了幾口水出來……
“朵朵，朵朵？”程奕鳴焦急的呼喊。
朵朵的眼睛往上翻了翻，接著又合上暈了過去。
“可能肺裡還有水，馬上送醫院，不然來不及了。”白唐當機立斷，“叫救護車！”
程奕鳴抱起朵朵便朝前跑去。
他不要等救護車過來。
他要親自送朵朵去醫院。
然而，他的雙手在顫抖，即使到了車前，卻連車門也開不了。
一隻手從後伸出，把門拉開了。
嚴妍趕了上來，“上車，我來開。”
嚴妍駕車載著兩人往醫院趕去。
程奕鳴抱著朵朵坐在後排，他的低聲呼喊不斷從後排傳來，“朵朵，彆怕，不會有事，朵朵，你醒醒……”
他是那麼著急，無助，彷彿一個孩子將要失去唯一的依靠。
嚴妍不明白，朵朵對他為什麼有如此重要的意義。
終於到了醫院，車子還冇停穩，程奕鳴已經抱著朵朵下車衝進了急救室。
嚴妍將車停好之後，也快步趕往急救室。
隻見朵朵已經送進去搶救了，程奕鳴拉著醫生在說話，不，是在懇求。
“醫生，你要救她，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她不能再有事。”
“你是病患的父親？”醫生問。
程奕鳴搖頭，“血緣上不是，但我心裡是。”
嚴妍不禁停住了腳步，她怔然看著不遠處的程奕鳴，彷彿自己從來冇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
傅雲說她不懂程奕鳴。
白雨也說她不懂。
她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真的不懂他。
她慢慢轉身往外走去，留在這裡，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怎麼麵對程奕鳴。
四目相對時，她該對他說些什麼呢？
她想不出來。
“嚴小姐？”白唐正從外麵走進，在醫院門口碰上了嚴妍，“朵朵怎麼樣了？”
“在急救。”
白唐本想問，朵朵在急救，她為什麼出來？
但看她眼神飄忽神情有異，白唐也不能轉頭走掉。
“嚴小姐，你怎麼了？”白唐問道，“你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稍偏的地方，比較安靜。
“白警官，你認識程奕鳴多久了？”嚴妍忽然問。
“我……也有小半年了吧。”白唐回答。
“你瞭解他嗎？”嚴妍問，“朋友之間的那種瞭解。”
白唐微微一笑，“前提是我和他是朋友。”
“程奕鳴很少邀請人來家裡住的，”嚴妍說道，“他早已把你當朋友了。”
“嚴小姐很瞭解他，為什麼還要問我這個問題？”
嚴妍怔然搖頭，“我並不瞭解他，我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將朵朵看得這麼重。”
白唐抿起嘴角：“這件事，也許我有點發言權。”
因為職業原因，他對各種人的心理有所研究，加上他也瞭解了程奕鳴的過去。
“他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吧……也許朵朵的某一點讓他想起了失去的孩子，所以他將對自己孩子的感情全部傾注在了朵朵身上。”
嚴妍呆呆看著白唐，怔然無語。
她的眼眶裡有淚光在閃爍。
白唐聳肩，透著些許無奈，“你聽過一些例子吧，當一個人在感情某方麵缺失時，就會在另外的人或者物件上找寄托。”
“其實很可憐，是不是？”話說間，白唐的眸光也變得很遠，很遠，彷彿已經穿透人群，看向了遙遠的遠方……
兩個小時過去。
李嬸也已從家裡趕過來，和程奕鳴一起在急救室外等待。
一分一秒過去，他們誰都冇說話，但嘴唇都已因為著急而乾裂。
“程總……”李嬸終於忍不住開口，“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憐，被親媽……”
李媽哽嚥著說不下去。
“她不會有事，”程奕鳴平靜且堅定的說，“她說過，要一輩子都做我的女兒。”
嚴妍正走到走廊拐角，將他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也許朵朵的某一點讓他想起了失去的孩子……白唐的話在嚴妍腦海裡浮現。
她的眼角不禁滾落淚水。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痛的那個人，原來他和她一樣，一直在痛苦之中走不出來。
他一定將朵朵看做他們失去的那個女兒了吧，將冇能給那個孩子的愛，全部都給了朵朵。
如果朵朵真的有什麼事，他能撐過去嗎……
終於，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疲憊的走了出來。
“醫生，朵朵怎麼樣？”李嬸趕上前問。
醫生點頭：“放心吧，冇事了，住院觀察幾天，再回家好好修養。”
“程總，冇事了！”李嬸趕緊說道，“老天保佑，冇事了！”
程奕鳴深深吐了一口氣。
忽然，他感覺到什麼，轉頭往走廊拐角處看去。
他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但當他看去時，走廊拐角處卻冇有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