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衣服，直接讓醫院的人去買。」手下擋著大門。

護士蹙起了眉尖，為難著輕聲抱怨，「你們這些大男人，說得哪有那麼簡單，查理夫人說她挑剔，別的不穿，只要她自己從Y國帶來的衣服。」

威爾斯的手下都知道查理夫人的性子。

「就上去拿幾件衣服。」

「行吧，你快點。」

總不能把友軍的小護士也為難了。

護士上了樓，手下跟著她來到查理夫人的房門前。

護士按照吩咐，從衣櫃里取出了衣服和一個首飾盒。

不久后護士回到醫院，將東西交給了查理夫人。

艾米莉等護士出去后將首飾盒打開。

首飾盒的每樣物品都擺放整齊，唯獨成排的口紅中間少了一隻。

艾米莉看了看手機，一個號碼發來簡訊。

「合作開始。」

艾米莉看向打開的首飾盒。

護士在門外露出無辜的神態。

一個家族，總會有說不完的秘密。

唐甜甜看到網上瘋傳的照片，把手機還給蕭芸芸。

「顧總就是來找我諮詢一些問題的。」

「你說是諮詢問題，可這照片看不出背景，乍一看還以為是約會。」

「我知道不是就行了。」唐甜甜聳聳肩。

「我以前沒想過，可這麼幾件事下來……」蕭芸芸在腦袋裡推敲，「顧總會不會對你動心了。」

蕭芸芸又看看網上的照片，唐甜甜被奶茶里的珍珠卡住了喉嚨。

「不會。」

「為什麼？」

「直覺。」

唐甜甜和顧子墨見面不過幾次，話也沒說過多少。

蕭芸芸視線落向唐甜甜，打個轉，「一見鍾情？」

「蕭芸芸同學，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感情要多一點磨難，才更堅定。」

唐甜甜看看蕭芸芸，蕭芸芸也看看她，兩人忍不住同時笑了。

顧子墨和唐甜甜單獨見面，有好事者扒出了顧子墨左手中指帶著的一枚戒指，是一款非常經典的訂婚戒。

巧的是當時唐甜甜也露出了右手，她手上什麼都沒有戴，可等照片上傳到了網上，她的中指上憑空多了一個馬賽克一樣的小點，模樣倒是有幾分像戒指。

「威爾斯沒說什麼？」

「他平時不上網，這次出門更沒時間了。再說，我手機丟了，還沒買新的。」唐甜甜笑一笑，看眼時間。

她最近在幫健身教練嘗試著找回一些零碎的記憶，昨晚從診室離開時將近十二點，手機旗艦店早就關門了。

唐甜甜把遇到的問題和蕭芸芸大概說了一遍。

「你說那個MRT技術有漏洞？」蕭芸芸和她走到路邊。

威爾斯的車還沒有開過來。

「人的大腦不是機器，刪除記憶也不是沒有風險的。」唐甜甜和蕭芸芸解釋，「要把某個階段、事件，甚至是某個人物關聯的記憶刪除，技術不成熟的時候，就很有可能刪錯，或者刪除地不幹凈。」

「還會想起來被刪的記憶？」

「也許測試的人以為刪了，但實際上還有部分留在了腦海里，只是被隱藏起了，就等某個機緣巧合……」唐甜甜聲音越來越輕，說到一半不再說話了。

「這個健身教練屬於後者吧？」蕭芸芸戴上手套。

「我覺得，他的記憶還有找回來的希望。」

唐甜甜說著，威爾斯的手下將車開到了。

蕭芸芸準備送唐甜甜上車再走，唐甜甜把車門打開一半，又轉過來看了看她。

「怎麼了？」蕭芸芸奇怪的問。

「你記不記得你說過，我曾經對你提過我的傷？」

「你是說過。」蕭芸芸一頓，輕點頭。

唐甜甜看向蕭芸芸，「我送你走吧，你今天自己出來的。」

蕭芸芸眼皮忽然微微跳動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唐甜甜是想繼續追問，「我約了佑寧，她晚點要來醫院做檢查。」

唐甜甜只是隨口一說，蕭芸芸的反應卻顯得過於情急了。

蕭芸芸從不會在她面前刻意隱瞞什麼。

「好，那你……」

唐甜甜眼底微暗下，嘴角笑了笑，說著要上車。

蕭芸芸心裡矛盾極了，她實在不想再讓唐甜甜想起當年的事情。

「甜甜。」蕭芸芸跟出去幾步喊住她，突然定了心。

唐甜甜回頭，看蕭芸芸目光顯得凝重而嚴肅。

「什麼？」唐甜甜轉過身。

「我也不知道。」蕭芸芸搖頭，她下定決心了，她要給唐甜甜一個答案，她不知道那個問題真正的答案背後隱藏著怎樣痛苦的真相，才能讓一個人執著到偏執。

可她要說，也必須說，讓唐甜甜知道，哪怕……她給的答案無法解開唐甜甜任何的疑惑。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你從沒有對我提起過發生了什麼。」

唐甜甜眸子微動，「但我說過，這個傷……」

「這是你上學的時候就有的，你記得那時候你的樣子嗎？」

唐甜甜看向蕭芸芸，蕭芸芸喉間輕動，難以下咽般，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變得艱難。

「我記得，我那時候和別人一樣，平平淡淡過完了大學生活。」

「不，你過得很不好。」

唐甜甜眼神露出疑惑，走回路邊，蕭芸芸看著她，眼眶微熱。

唐甜甜從沒想到蕭芸芸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不好。

她以為會是平淡，無聊，她和大部分學生一樣，沒有太多上進心，但也不貪戀玩樂。

蕭芸芸搖了搖頭，「你過得非常不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變回那個樣子。那時候，你過得很糟，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唐甜甜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她自以為自己二十多年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來了。

「我為什麼，過得不好？」

「也許，你被人騙了，也許你被人傷了，我不知道。」

蕭芸芸心底焦急，看向唐甜甜，情急之下上前拉住她，「甜甜，如果你忘記了，就不要再找了，既然忘了就證明不重要。」

唐甜甜動了動唇，「包括，一個人？」

蕭芸芸一驚，顫了顫，收回了手，「你從沒提過別人。」

「我沒有提過任何人？」

「沒有，你誰都沒提過。」蕭芸芸擦拭眼角，「別再問了，甜甜。」

威爾斯的手下走到路邊台階下，唐甜甜回了神。

唐甜甜不知道蕭芸芸今天這些話里該相信多少，和蕭芸芸擁抱後上了車。

她在冬日裡的身影蕭瑟寂靜，就像蕭芸芸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那個女孩，坐在校門口，看著經過的車流。

「我是蕭芸芸，你是隔壁寢室的唐甜甜嗎？你好。」

「……」

「你在看什麼？」

「車流。」

「你拿的什麼？讓我看看……他有藍色的眼睛。你畫的是你男朋友嗎？」

「他的眼睛很漂亮。」

……

蕭芸芸好像又看到了一個背負生死的戰士，心裡忽然一慌。

「甜甜。」

蕭芸芸跟上走上前幾步，唐甜甜已經上了車，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那輛車很快就開走了。

蕭芸芸怔怔站在原地。

耳邊好像響起了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

……

「芸芸，我曾經……」

……

蕭芸芸捂住耳朵，搖了搖頭，讓那些記憶中的聲音走開。

唐甜甜過得這麼好，誰說做錯了事就不能重新開始？

既然忘了，為什麼不能永遠忘了。

顧家。

顧子文看到網上瘋傳的照片。

「白家的人這兩天又要不得安寧，你別回你住處了，在我這兒住幾天吧。」

「我要出差幾天，還沒有決定幾號回來。」

顧子墨坐在書房沙發內，顧子文的家一看就是精心設計的，從裝修到擺設毫不含糊。

顧子文看向顧子墨，又看看網上的照片。

「你能走出去就好，我還一直擔心你，總是……」

「哥，沒什麼走不過去的。」

顧子墨打斷了哥哥的話，顧子文鬆一口氣，點了點頭，「是要多見見女人，找一個就好了。我看，這個和你被拍到的女人就不錯。」

顧子文性子隨和，又是當醫生的人，品行也溫順。

他自己就說了，這樣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經商，所以顧家的事情都交給顧子墨去做。

「你是要幫我提親了？」顧子墨淡淡一笑。

「真喜歡這個女人？」顧子文把照片拿到眼前，這回細細地看，他很少看新聞，也不參加各大宴會，所以不認識這位威爾斯公爵身邊的女伴，「喜歡她，哥就幫你提親。」

「她有男朋友了。」

顧子墨啼笑皆非，搖了搖頭，他雙手交握著，抬頭看看顧子文說道。

顧子文頓了頓，眉頭緊鎖，想了一會兒，又思忖道，「有也沒關係，哥再幫你找。」

「哥，這些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顧子墨笑了笑，說著起身。

「你就是脾氣好，不過你天天忙著公司的事情，我是怕你沒那個時間。」

顧子墨挑眉，「等我出差回來再說吧，如果事情順利……」

顧子墨走出去兩步，顧子文在弟弟肩膀上一拍，「行，哥哥等你的好消息。」

唐甜甜剛來到診室，就看到一大群記者蜂擁而上。

威爾斯的手下急忙將唐甜甜保護起來。

「請問你是酒會上威爾斯公爵的女伴嗎？」有人衝上來。

「你和顧氏的顧總是不是在交往？」話筒舉到了臉前。

「唐小姐，你是精神科的醫生吧？你是腳踏兩條船嗎？」

唐甜甜被威爾斯的手下護送著進了診室的門，記者們被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