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行接到殷菱的電話，丟下和美女約會的機會，火急火燎的趕到律所。

一到辦公室，殷菱就已經在辦公室里等著她了。

接收到來自殷菱陰沉的眼神，方思行的後背開始發涼，他摸摸鼻子，弱小又無助的問道，「殷，殷師妹，你這麼著急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來律所多久了？」殷菱冷冰冰的問他。

「一年零三個月了。」方思行急忙回答道，「準確一點是，一年三個月零四天。」

回答完這個問題，方思行還小心的看了殷菱一眼，怕她覺得答案不對。

「很好，記得夠清楚。」殷菱冷笑起來，「看來方總對我很重視。」

方思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表示，「那是自然的，你可是我們律所重點栽培的對象。」

「嗯，所以才單獨安排我住高級公寓？」殷菱挑眉質問。

方思行立馬明白殷菱的意思了，趕緊解釋道，「什麼單獨啊，那是你應該有的待遇啊，而且你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招牌了，我們待遇不好一點，你被人挖走了怎麼辦？」

解釋得很通透了，可殷菱怎麼就不信呢？

「我要見大老闆。」殷菱直截了當的說道。

她不想跟方思行理論這些沒用的，她就是想知道大老闆為什麼這樣安排她？

弄得她好像是個坐享其成的人一樣，殷菱很不爽！

「這個……」方思行表示很為難。

「怎麼？大老闆這麼見不得人？還是這背後有什麼貓膩？」

方思行趕緊否認，「我可什麼都沒說。」

「那就安排我們見個面。」

方思行無力的攤手，「你這個要求還不如改成想要年薪百萬呢，我覺得還可以商量一下。」

見殷菱不為所動，方思行又說道，「年薪五百萬也是OK的。」

「我只想見大老闆本人。」

「你這不是為難我么！」方思行只差沒嚶嚶嚶了。

殷菱也懶得跟他廢話，起身丟下一句，「反正我提出訴求了，你儘快安排，我不希望拖太久。」

方思行內心那叫一個慌啊。

大老闆一直都在幕後，連他都沒見過真容，殷菱又怎麼可能見得到？

這不故意為難他嗎？

殷菱一整天的美好心情完全被這個消息給破壞了，回到工位上也沒露個笑臉，心裡很壓抑。

好在這時候陸漠成發了個信息過來，「晚上一起吃飯吧，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

「好。」殷菱一口答應了陸漠成。

她現在有很多話，想跟陸漠成說。

殷菱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打算投入到工作中去，小徒弟卻過來和她說道，「師父，外面有人找你。」

「好。」殷菱放下工作去了前台。

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來找自己的人，居然是艾情。

「你好，殷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艾情主動伸出手跟殷菱握手。

「你好。」

大概是因為知道了艾情和陸漠成之間的故事，再見到艾情，殷菱有點不太自然。

「有時間嗎？一起喝杯咖啡？」艾情主動邀約道。

殷菱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便點了頭，「好，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東西。」

「好。」艾情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她。

殷菱回位置取了包和手機出來，見到方思行正和艾情在聊天。

艾情也看見了她，便和方思行說道，「我找的人來了。」

「殷菱？」方思行有點詫異，他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那麼熟絡了。

「我今天真的是來找殷菱的，我有點事情和她聊聊，改天再請你吃飯吧。」艾情和方思行解釋著。

人家都這麼說了，方思行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點頭，「那行吧，記得你答應我的，改天請我吃飯，我可是等著的呢。」

「好。」

方思行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殷菱一眼。

艾情和殷菱一起離開了律所，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下。

其實殷菱心裡沒底，她不知道艾情找自己到底要聊什麼，但她大概能猜到是和陸漠成有關的。

既然她已經決定和陸漠成在一起了，這些事情就必然得面對，所以殷菱才會應約而來。

服務員給兩人送上了咖啡，艾情慢慢的攪動著咖啡，並沒有著急聊天的意思。

殷菱到也不急，她把主動權給了艾情。

外面人來人往著，看上去每個人都很忙碌的樣子。

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間，都只是擦肩而過的過客，沒什麼交集。

但有的人，他註定就會出現在你的生命里，註定會和你有糾纏。

曾經殷菱也認為陸漠成就是這麼一個過客，特別是在他突然消失的那段時間裡。

在一個她想了好久終於想通的深夜裡，她告訴自己說。

殷菱，陸漠成只是一個過客，你何必那麼執著。

這世間萬事萬物，長不過執念，短不過善變。

只要她不執著，過去就只是過去，不會有任何的價值。

她也一直在這麼做。

可一切的規劃和安排在遇上陸漠成之後，都變了。

她的堅持也變了。

和陸漠成聊過之後，其實她看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陸漠成對艾情，就真的只是當妹妹一樣來看待，沒有其他的兒女感情。

但艾情不同，艾情對陸漠成有不一樣的感情。

同樣作為女人，殷菱能感覺得出來。

一杯咖啡都涼了，艾情也沒喝一口，她放下勺子，這才看向殷菱。

這一次是仔細打量，然後說道，「你很漂亮。」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殷菱多少有些詫異，艾情到是笑了笑解釋道，「你很意外吧，我居然會這麼說，很多年前，我看過你的照片，不過只有一張側臉。」

側臉？

殷菱完全無印象。

「你親吻陸漠成的照片，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艾情又細節的提醒道。

殷菱臉頰一熱，有點尷尬，「那個……是我喝多了。」

「你都不好奇我在哪裡看過這招照片的嗎？」艾情噙著笑問道。

殷菱蹙了蹙眉問道，「J大校園網？」

艾情搖頭，「不是，我是在陸漠成那裡看到的。」

殷菱愣住，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一個可能。

「不過後來這張照片遺失了。」艾情略帶遺憾的繼續說道，「我和陸漠成，有過一段婚姻，你應該知道的吧。」

「嗯。」殷菱點了頭，坦白的承認。

「那你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

殷菱看了看她，再次點頭，「嗯。」

艾情有點詫異了，隨後又理解的道，「看來你比我預想的知道的更多，是陸漠成跟你說的嗎？」

「他也沒有直接說明，是我自己猜到的。」

這句話，讓艾情有些失神，然後苦笑了一下，「看來，他是認真的。」

殷菱其實不太明白艾情這句話的意思。

但隨後艾情就給她解釋了，「他從小就很優秀，不管是學習還是人品，都是別人口中的榜樣，所以仰慕他的人有很多很多。」

艾情似乎陷入了會議之中，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是小學六年級開始吧，就有小女生開始跟他告白了，情書啊零食啊，一個勁的往他那裡塞，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很冷漠，對這些小女生也從不假以辭色，傷了不少女孩子的少女心，以至於後來有好多人喜歡他，卻不敢靠近，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從沒對哪個女孩子和顏悅色過，心裡也從來沒有過誰，我一度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對誰動心的。」

說到這裡，艾情又一次伸手握住了已經涼了的咖啡杯。

她咬了咬唇，才繼續道，「我真的這麼以為的，所以，在父母出事的時候，我便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求他娶我，這樣既能安撫我母親的心，也能讓已經無依無靠的我能有那麼一點安全感，一個還還沒出社會的女孩子，突然失去雙親的那種無助感，你應該能理解的吧，我當時就覺得陸漠成是我的那根浮木，我想抓住，死死的抓住，所以我提出了這個要求。」

殷菱默默的遞過去紙巾。

她不是個會說安慰話的人，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艾情。

「我當時是哭著求他的，他答應了，現在想來，他更多的是心疼我吧，可我當時卻認為他也有這個意思，才答應了我，」艾情吸了吸鼻子，「我們的婚姻開始得很倉促，當天就領了結婚證，第一時間拿給我母親看，然後……母親安詳的離開了。」

她的眼眶到底還是紅了，雖然她極力在隱忍，但眼淚還是在眼眶裡打轉，「我們沒有婚禮，更沒有宴請親朋好友，但卻有了夫妻之名，我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照顧我，一邊打拚一邊照顧我，等我狀態好一點之後，他建議我繼續讀研究生，他願意供我，然後我就被他送出了國。」

「這些年來，他出國看過我三次，我們之間的聯絡，最多的就是銀行流水了，除了這些，沒有其他。」艾情的神色開始落寞起來，「我一直以為他性子就這樣，所以也沒多想，直到我有一次無意間發現了那張被他藏起來的照片，我才知道，他並非真的冷漠，只是能讓他熱情起來的人沒出現而已。」

殷菱有些動容。

關於陸漠成，她一直都不太了解。

當年她倒追著他跑，大多時候他也是面無表情，像一座萬年冰山一樣。

她當時還埋怨過他，說他都不知道對女孩子溫柔一點什麼的。

但這段時間她算是發現了，陸漠成起身也有溫柔細心的一面。

可能當年的他，還不太擅長跟人相處，所以不知該作何反應吧。

現在的他，已經懂得如何去心疼人。

就像現在的殷菱一樣，比起從前那份膚淺的喜歡，現在的喜歡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這就是成長。

艾情說，「我看到照片之後，就慌了，急於求證，你知道他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