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特別仔細的看著莫離的反應。
她果然不自然，並且迴避了。
莫笙更深一步的試探，「羅格這眼神，好像是很深情的在看著誰，可從這照片的角度來看，他看的好像是你。」
「那就是照片角度的問題了。」莫離馬上否認道，「我和他又不認識，他看著我做什麼？」
莫笙裝作很驚訝的說道，「我沒說他和你認識啊。」
莫離氣息有些不穩了，想讓莫笙看其他照片的。
可翻來覆去，很多照片都有羅格。
莫笙便說道，「媽，我和羅格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跟你說說他的故事吧。」
「……別人我不太感興趣。」
「你就聽聽吧，很感人的。」莫笙堅持要說。
莫離也拿她沒辦法，如果再拒絕，反而會顯得可疑，只能聽了。
莫笙說，「羅格這一輩子都沒婚娶，一生都在等一個人，你也知道，以他的條件和地位，多的是女人想嫁給他的，可他心裡就只有那個人，所以終其一生都在等她，也在尋找她。」
「你知道等候小院吧，就是我們住的那個地方，特是他為了他愛的那個人建造的，顧名思義，等候小院，便是等候她的地方。」
「夜西戎和我說過，羅格其實在找了那個人幾年後便得知了她的死訊，他被打擊了，差一點就沒振作起來，後來在即使知道死訊的情況下，他還是想尋找，這種執念讓他尋尋覓覓了二十多年，直至前不久，在我邀請他做我的證婚人時，他委婉的拒絕了，留下一句話到現在都讓我感觸很深。」
莫笙眨著眼睛看著莫離，「你知道是什麼嗎？」
莫離的眼睫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儘管她努力的在掩飾自己，可很多小細節已經出賣了她。
「什麼……」
「他說，他一生都在等候一個人，可最終等來一個人，這就是他給自己的結局。」
莫離心裡狠狠的抽痛起來，自從和羅格通過電話后，她一直在強撐著，掩飾著，假裝和從前一樣著。
可心裡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那天婚禮，她不是沒看見羅格的眼神。
可她……已經沒資格去面對那樣的眼神了。
所以她轉身，背棄了所有，背棄了從前也背棄了他的愛。
如同他那晚在電話里問的那句一樣。
他問，「那我們呢？我們之間的故事呢？」
莫離當時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幽幽的說了一句，「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答案。」
羅格如約而至，也遵守她的意願沒有表露出任何。
長橋對望的那一眼，只是他無法自控的情緒泄露。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
莫離微微的揚了揚唇，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輕輕的說了一句，「是挺感人的。」
「只是這樣嗎？」莫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莫離卻淡淡的笑了笑，「不然還能怎麼呢？別人的故事，我最多也只能聽聽，不好評價什麼。」
「……哦。」
「好了，照片我都看到了，很不錯，好好珍藏吧，等老了，這些就是你們最珍貴的回憶了。」
「好。」莫笙當然會好好珍藏。
莫離交代完后就不怎麼說話了，雖然在看電視，可更多的時候卻是發獃。
莫笙一直想要尋找什麼，可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
她有些失落而歸，晚上和夜西戎打了好久的電話，結束后已經是深夜了，正打算去洗澡睡覺，卻收到了羅格發來的消息。
他說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因為太早，所以就提前跟她道別。
莫笙急忙回了電話過去。
羅格接起的時候還挺意外的，「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嗯，剛和夜西戎打完電話呢。」
「哦，他又出差了。」羅格是清楚這些事情的，畢竟夜西戎是一國之主，忙得腳不沾地也很正常，所以他還安慰莫笙，「你多體諒體諒他的工作。」
「我體諒啊。」莫笙才不想說她巴不得夜西戎多出差呢！
因為她最近被壓榨得不行……
他出差，就是她的保·護·傘啊！
「那就好。」其實羅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特別是在清楚那一層關係之後，他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不能如從前那樣自然的和莫笙交談了。
莫笙說道，「我明天早上來送你吧。」
「不用了，太早了。」
「要的。」莫笙還是很堅持，「你就別拒絕了。」
「……好吧。」見她這麼堅持，羅格也只能接受，「謝謝了。」
「別跟我那麼客氣。」莫笙和他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莫笙如約到了幾場給羅格送行。
還給他帶來了一份禮物，遞給羅格的時候說，「上飛機后再看。」
「好。」羅格看著莫笙，心裡似乎挺滿足的。
道別也無須太多的語言，有的時候一個擁抱，一個眼神就已代表了所有。
等羅格要過安檢的時候，莫笙突然叫住了他，猶豫了一會才問道，「你……是不是我父親？」
羅格突然就愣住。
莫笙眼神四處迴避著，「我隨便問問，你走吧，走吧，再見。」
她揮揮手，然後不等羅格說話，轉身就走。
她到底是沒有勇氣……
明明想問清楚的，可在問出那一句之後，她就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變得那麼的無力，那麼的膽怯，甚至只想逃離。
羅格看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在助理的提醒下，才重新過安檢，登機……
他的手裡一直拿著莫笙送給自己的禮服，他遵守約定一直沒有打開，等上了飛機后，才慢慢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裡面放著兩張照片……
第一張是最近網上很火的一張，長橋對望。
他也看到了，還很感觸，甚至有些執拗的在網上找著各種網圖，只要是能拍到莫離的圖，他都下載了……
所以這張，他再熟悉不過了。
當他拿起第一張，看到第二張的時候，他直接僵住。
那是……茉莉。
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茉莉……
臉上是甜甜的笑容，一雙眼睛顧盼生輝，穿著改良式的旗袍，正微微歪著頭笑著。
羅格深刻的知道，這照片是茉莉發歌時的封面照片。
那首歌，就是留聲機里的歌。
這二十多年來，她的容顏並沒太大的改變，如南澗所說的那般，歲月從不敗美人……
可她眼睛里的東西變了。
羅格拿著兩張照片，看著飛機窗外漸漸消失的地面而失落著。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
***
周六中午夜西戎才回來，到家的時候，莫笙正窩在沙發里看新聞。
因為他是提前回來的，又想給莫笙一個驚喜，所以莫笙並不知道。
進來的時候，莫笙還真是被驚喜到了。
不過兩人膩歪了一會兒，夜西戎便發現莫笙有心事了。
他捏著她耳朵問道，「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莫笙懶懶的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悶悶的說道，「夜西戎，我好像……找到自己的父親了。」
「嗯？」夜西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貝進，並不是我的親身父親。」莫笙繼續說著，「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嗯。」
「我沒有問過我媽，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可這兩天我發現的事情太多了，然後我就開始聯想了……羅格和我媽，好像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會不會有可能是羅格的女兒？」
這個推測……看似突兀，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然後她抬起臉看向夜西戎，「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人生哪有那麼戲劇化的事情呢。」
夜西戎卻笑著低頭親親她，「雖然我無法證明你是不是多想了，但我想說，人生本來就有很多戲劇化的事情，你忘了我的身世了嗎？」
莫笙看著他。
夜西戎眨眨眼，「我以前可從不敢想我是南澗的兒子。」
「……說的也是。」莫笙知道他是用自己在安慰她，慢慢變得輕鬆起來，「如果羅格真的是我父親，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我試探過我媽了，她好像直接否認了這一層關係，大概是不想有什麼關聯吧。」
「其實你做多少並不能改變什麼，重點在他們。」
莫笙就是知道這個原因，才會這麼悶的。
「你別太操心了，把問題交給時間吧，其實等候，也是一種幸福。」夜西戎寬慰的摸摸她的臉，「況且，如果真的在乎的話，可能……他們比你還想在一起呢？情難自已這句話，你應該明白的。」
「……嗯。」
她也只能點頭了。
「好了，我們收拾收拾出發吧，我姐都已經打了幾百個電話催我了。」夜西戎扶著她起身，「說讓我一定把你帶回去聚一聚，畢竟她們要走了。」
「好。」莫笙和他一起換了衣服出門去鳳羽行宮。
小兩口婚後住在笙夜居，有自己空間的同時，也隨時會回鳳羽行宮。
年應芮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只要孩子們開心了就行。
她可是個開明的婆婆！
兩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好很多吃的了，就在院子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加上九個孩子，簡直熱鬧得不行。
年應芮這幾天都被這幾個孩子給累壞了，弄得南澗都心疼了，努力幫她分擔著。
這不，他就帶著八個孩子去附近的草地打球了……
為什麼會是八個？
因為龍宸羽……他不屑打球這種幼稚的活動。
他在房間里忙他自己的事情。
當晚莫笙和夜西戎住在鳳羽行宮，所以吃飯的時候大家一起就喝了點酒。
回房間后莫笙就發現催生團的效應來了……
夜西戎抱著她神秘兮兮的說，「我大姐二姐說，在鳳羽行宮可以生雙胞胎，咱們試一試吧，我看看有沒有那麼靈驗。」
莫笙，「……」
這種話他也信！
在她想拒絕的時候，夜西戎已經開始進攻了……
莫笙喘著說道，「那個……我好像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
「沒事，我和你一起學。」
「夜……」
夜還長……
（最後這三個字好像有點污哇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