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譚戰深深的說道。

莫笙只是微笑，叫人看不出太多心思，「我想知道，譚先生深夜探訪，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了解？」

莫笙頓了頓后，又道，「不過我該說的，都已經和商業科的人說了，譚先生完全可以去他們那邊了解詳細情況。」

「不。」譚戰搖頭，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我是來看你的。」

他的眼神有些炙熱，作為一個女人，是很容易讀懂這種眼神所隱含的意思。

莫笙沒有迴避，但給他的，卻不是接受的眼神，而是冷然的態度，「那我不太清楚譚先生的目的了。」

「我只是來看你，單純的來看你。」譚戰直白的說道，彷彿要直接將莫笙逼到角落讓她給一個肯定的答案一樣。

曾經，莫笙也被某個人用這樣的逼迫方式逼出真實的感情。

可比起譚戰而言，那個人更深得她心，方式更容易讓人接受。

如譚戰這種方式，就是莫笙所不能接受的，她只是淡淡一笑，「那就謝謝譚先生了。」

「莫笙，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譚戰如是說道。

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也沒忘記端著自己的架子，「當初接納你在我身邊做事，就是因為欣賞你的能力，你多少也了解，要留在我身邊做事，是很難的，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仔細篩選過的，唯獨你，我是真的欣賞。」

莫笙默默的聽著，沒有說話。

譚戰看了看她，再道，「那次的失敗，我承認我是有意想拿你去賭一把的，我想賭夜西戎會選你，畢竟你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可我沒想到夜西戎居然沒有選你，讓你輸了，所以你提出離職的時候，我其實是惋惜的，我原本只是希望你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可我沒想到南澗居然聘請了你。」

莫笙心裡暗暗驚愕著。

且在這一刻，她很是認同夜西戎當時不留情面的做法。

恐怕夜西戎當時早就看穿了譚戰的野心，才會直接否定了她……

而她那會，還誤會著夜西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譚戰利用的事。

最讓莫笙反感的是，譚戰居然利用夜西戎對她的感情。

莫笙的眉頭已經蹙了起來，不悅在心裡翻騰著，是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掀桌而去。

莫笙用還算平和的語氣問道，「所以譚先生找我，是敘舊？」

「不。」譚戰搖搖頭，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說道，「莫笙，我們合作吧，只要你與我合作，我就想辦法把你從這裡救出去。」

「救出去？」莫笙有點失笑，「比起合作，我更想知道譚先生打算用什麼方式救我出去？現在商業科的人一直認為項目泄露的事情是我所為，沒人能隻手遮天的將我救出去的吧？除非譚先生有證據。」

「我沒證據，但我有辦法。」譚戰如是說道。

這一刻，莫笙肯定了這件事情與譚戰無關。

那麼剩下的，便只有楚家了。

「譚先生，很抱歉，我莫笙很堅定的認為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我願意等真相揭開的那一天，如若如譚先生所說的方式出去，未必是正大光明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可能要辜負譚先生的一番好意了。」莫笙很平靜的說完，便站起身說道，「時間也不早了，譚先生如若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房了，您請回吧。」

「莫笙，你這是在拒絕我嗎？」譚戰有點意外的問道。

「不是拒絕，而是不接受，我與譚先生，不是一路人。」

這句話，莫笙就說得很明確了。

譚戰的臉迅速沉了下去，陰鷙在他眼底浮現。

莫笙沒有久留，微微點頭，便出了房子，消失在了門后。

譚戰的臉越發的陰沉了，卻坐在那裡久久沒有離開，直至商業科科長小心翼翼的過來詢問，「譚先生……還有什麼要了解的嗎？」

「沒有了。」譚戰收起陰鷙，恢復了平日里的平和，起身離開會客室。

商業科科長跟了出去，還在旁邊拍著馬屁說道，「這莫笙也是嘴硬，都進來快一周了，愣是沒從她嘴裡得到任何一點有用的線索，偏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現在很棘手啊。」

「閣下過問過這件事情嗎？」譚戰隨口問道。

「沒有。」商業科科長是很誠實的回答。

譚戰的腳步頓了頓，又問道，「閣下身邊的其他人呢？比如蕭政？他們有問過嗎？」

「都沒有。」科長再次搖頭。

譚戰雖然疑惑，但也沒再多問，跟科長告別，便離開了商業科。

到是大晚上被叫醒的科長有點糊塗了，自言自語的道，「怎麼最近大家都很關心這個莫笙？而且還問同樣的話。」

因為白天，才有重要人士來詢問，閣下有沒有了解過這件事情。

可他分明知道，閣下從頭到尾就沒參與過這件事情啊。

二次非公開會議召開在即，夜西戎在前一天回國了，他回國后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去商業科見莫笙，而是直接去見了羅格。

羅格把最近查到的有用的信息都給他過目一遍，夜西戎看得很仔細，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點遺漏。

一晃三個小時過去了，羅格所收集到的那些厚重的資料，他已看了一大半。

在羅格正想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的時候，他突然起身說道，「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羅格訝異的問道。

「找到救莫笙的信息了。」夜西戎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渾身也在這一刻放鬆下來。

連日來的緊繃，讓他吃不好睡不好的，緊趕慢趕的結束國外的事情，火速的趕了回來，就怕自己來不及。

還好格羅夫先回來了，查到了這些信息，不然等他回來再去調查，恐怕就來不及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您先休息吧。」夜西戎拿著那份文件起身說道。

「嗯，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了。」

夜西戎告別了羅格，坐上車吩咐李斯特送自己去總統府。

蕭政打電話過來詢問明日的非公開招標會還要不要召開，夜西戎很肯定的答覆道，「一切照舊。」

蕭政有點疑惑，並提醒道，「如果召開的話，莫笙會錯過這次招標會的，等同於棄權，南國集團可能就要從這個項目里退出去了。」

「這些你不用擔心，照舊舉行就行。」

聽到這話，蕭政似乎明白了什麼，便說道，「那我這就去安排，明日照常舉行。」

等李斯特送夜西戎到總統府的時候，他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李斯特聽蕭政說了，這些天，夜西戎根本就沒睡好，所以剛剛一放鬆下來，就撐不住睡著了。

他都不好吵醒他，只好將車子里的暖氣調足了一些，又把車子的後排座放下了一些，讓他能休息得更舒適一點。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快亮。

夜西戎全程都拿著那份文件沒有鬆開過，即使睡著了也是如此。

李斯特在車子外鍛煉了，夜西戎透過車窗開著他的身影，以及天邊漸漸出現的晨曦，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

招標會照常舉行，讓譚戰很意外。

當然最最意外的，就是楚良了。

他再三跟自己的下屬確認了招標會開始的時間，才明白這次的會議是真的要召開了。

楚願敲門進來問他，「爸爸，昨晚西總就回來了，不過他並沒去商業科，而是去見了格羅夫主席。」

「現在他人在哪裡？」楚良問道。

「在總統府，而且今天要繼續開招標會。」

楚良已經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並不意外，只是說道，「文案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多熟悉，一會我陪你一起去。」

這還是楚良第一次提出要陪同楚願出席會議，之前他都是堅持要楚願自己獨立去完成的。

所以楚願有點不能理解，「莫笙那邊恐怕是涼了，爸爸還擔心什麼？我可以自己搞定的。」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楚良隱隱這麼覺得，所以不放心女兒單獨前往，才提出了隨同過去。

楚願有些不解的問，「你是說，莫笙的事情還會有新的意外？」

「我不確定，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如果沒意外那自然是最好。」

「那你隨我一起過去也行，這樣我還能鎮定點。」楚願到看得很輕鬆。

楚良點點頭，讓秘書幫自己準備要用的東西。

他之所以這麼擔心，是因為太了解夜西戎了。

這個人，不會那麼簡單。

招標會照常舉行，該來的人也都來了。

楚良婦女和譚宇在會議室里打了照面，彼此都挺輕鬆的點了點頭。

譚宇還過來套近乎，「楚先生，這一次，就剩咱們兩家了，怕是沒有淘汰的人了，畢竟還有一輪呢。」

楚良只是微笑的點頭，並沒說太多。

夜西戎和蕭政走了進來，三人都站了起來，以為會議正要開始的時候，蕭政說道，「大家不用緊張，會議還沒開始，還等個人。」

譚宇有點意外的問道，「還要等誰？不是都到齊了嗎？」

蕭政看了看正專註看著文件的夜西戎，才回復譚宇，「莫總還沒到了，怎麼能叫到齊了呢？」

譚宇大愕，「莫笙不是被商業科的人約談了嗎？她還能出席這個會議？？？」

相較於譚宇的驚訝，楚良就顯得鎮定很多，雖然眉頭也蹙了起來，疑惑的看著夜西戎，似乎在等他給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