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沒事。」明太太沖他無辜的笑著，「都是文姐一驚一乍的，沒什麼的。」

「我看看。」明先生拉過她的手，看著被燙得發紅的手背，忍不住蹙起眉頭說道，「都跟你說了別總往廚房跑，我去找葯。」

「嗯。」明太太這下是乖了，任由他給自己擦著藥膏。

幸好燙傷不是很嚴重，但丈夫對自己的關心，讓明太太感覺很幸福。

下午明先生接了個電話出門去了，明太太就上樓去打算休息一下，發現書房的門開著，便過去想帶上。

自己剛才做的蛋糕，明先生還沒吃完，她過去端著打算放到樓下冰箱里，卻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滑鼠。

電腦屏幕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上面的照片也顯露出來。

上面的女人她自然是認得的，因為那是她自己，從面容上來看，應該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她因為車禍失去了記憶，所以記不起以前的事情，看到這照片自然也記不得是什麼時候拍的。

只是她很高興明先生會把自己的照片放在電腦里，還隨時查看。

照片點到後面，明太太的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了。

為什麼……會有一個男人？

晚上明先生回來的時候，明太太已經睡了。

他輕手輕腳的進了卧室，洗了澡出來，站在暖風口吹乾頭髮，這才上了床，將她抱在懷裡。

明太太睡得很熟，看著這樣的他，明先生心裡很滿足。

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他就是幸福的，這份幸福，他會一直守護著。

只是他剛閉上眼睛，便感覺到懷裡的女人開始胡亂的掙紮起來。

「茵茵？」明先生緊張的叫了一聲。

明太太並沒醒來，反而掙扎得更厲害了，「放開我……放開我……」

「茵茵，醒醒，你做噩夢了。」明先生急忙叫道。

「放開我，放開我啊，求求你……莫成仲，救我……」

聽到這個名字，明先生猛然一驚。

而明太太也在這個時候醒來了，一臉的淚水，「老公？」

「我在。」明先生急忙回答道，將她抱了起來安慰道，「沒事，你只是做噩夢了，沒事的。」

「老公，我剛剛……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好嚇人。」明太太抱著明先生，身子微微顫抖著，大概是真的被剛剛的噩夢嚇到了。

明先生抱著她輕哄著，「沒事，那只是噩夢，我在你身邊的，別怕。」

明太太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下來，又倦極睡去。

可明先生的心裡，卻沒辦法平靜了。

因為她剛剛叫了那個名字。

那個許久都不曾出現的名字。

***

春節前夕，景染剛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打算放個假。

雖然上班才一個來月，但她已經開始適應了。

充實的忙碌，能讓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胡思亂想。

只是真的平靜了嗎？

景染捫心自問，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想他。

這種狀態，她不知道還會延續多久，或者是一輩子，終其一生，都會這樣吧。

莫老的電話打了過來，景染才發現自己又是一臉冰涼了。

她慌亂的抹掉了眼淚，深呼吸幾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起電話，「爺爺。」

「小染，馬上就是年關了，春節回來一起過吧。」莫老在電話里說道。

說話間，莫老咳嗽了幾聲。

景染一聽便知道莫老的支氣管炎又犯了，她不忍心拒絕老人家的好意，便同意了，「好。」

「那行，你早點休息吧，到時候我讓司機來接你，你什麼都不用買，今年莫墨說她要安排。」

「好，爺爺，你要注意你的身體。」

「老了，都這樣，沒事。」

掛了電話，景染的心裡很是愧疚。

從那天跟爺爺告別之後，她都沒去看過他老人家，實在是過意不去，也就答應了春節的時候回去。

她知道到時候肯定會遇上莫成宇，或許自己還會慌亂，但人不都是這樣一次次成長的嗎？

一直躲著，或許還無法釋懷。

指不定多見幾次，多痛幾次，就能平靜面對了。

景染想是這麼想的，可真的到了這一天，她才知道有多難。

春節，萬家歡樂的日子。

今年因為莫墨回來了，莫家多了幾分喜悅之氣，這一點，景染從一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家裡張燈結綵的，十分喜慶，蕭雲芳跟陳晨都被莫老爺子安排的人接回來了，景染一進去，便聽到幾人的歡聲笑語。

一個人住久了，好久沒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了，多少還有些不習慣呢。

莫墨看到景染進來，立馬跑過來拉著她說道，「剛說你怎麼還沒來呢，總算是到了，很冷吧？來來來，這邊暖和。」

景染將自己買的東西遞給了管家，莫老看到說道，「不是讓你別買東西了嗎？家裡都有。」

「就是一些對支氣管炎好的中藥，裡面我有放好服用方法。」景染解釋道，看到蕭雲芳，「蕭阿姨，這個是給你的。」

「你有心了。」蕭雲芳接過，便拉著她坐下，「這才多久沒見啊，你怎麼又瘦了？我聽莫墨說你在上班，是不是上班太辛苦了啊？」

「可能吧。」景染淡淡的笑著。

芳姐做了一桌子的飯菜，莫墨也親手做了幾個菜，端出來的時候，莫墨問了一句，「叔叔怎麼還沒回來？」

「我去打電話問問。」管家拿著電話出去了。

景染眉角垂了幾分，跟蕭雲芳隨意的聊著。

等莫墨最後一道菜上桌的時候，莫成宇回來了。

那抹高大的身影一進來，景染就注意到了，只是她必須得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跟陳晨下著飛行棋。

「叔叔，你怎麼才回來啊？大年三十都很忙？」莫墨有些不高興的意思。

「有點忙。」莫成宇淡淡的回答，也沒多做解釋。

「現在人都到齊了，快過來吃飯吧。」莫墨招呼著。

陳晨早就餓了，第一個起身，還對景染說道，「小染姐，走吧，吃飯去。」

「好。」景染順勢就跟著陳晨過去了。

路過莫成宇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他是空氣一樣。

她在心裡稱讚自己，景染，就是這樣，淡然點，也自然點。

原本莫墨是坐在景染對面的位置，她坐下之後看了看莫成宇，又起身說道，「叔叔，我們換個位置吧。」

「怎麼？」莫成宇不能理解她換位置的行為。

「我喜歡吃的菜在那邊，你的位置近一點。」莫墨淺淺的笑著，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莫成宇只能起身，跟她換了位置，景染的心頓時就亂了幾拍。

她知道，莫墨肯定是故意的，但她又不好說，只能低頭吃飯。

蕭雲芳不停的給景染夾菜，「小染你多吃點，你看你這陣子瘦得太厲害了，可不能再瘦下去了。」

「嗯。」景染努力的吃著，嘴裡都快塞不下了，碗里已經有很多菜了。

莫墨也給她夾菜，「我也覺得你應該多吃點，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你捧場也得多吃點。」

「好。」

莫墨又給莫成宇夾了菜，說的話也是差不多，「叔叔你最近也瘦得厲害，多吃點。」

氣氛其實還算和諧，景染會偶爾抬眸看一眼。

很快的一眼，怕多看一下就會被他逮住一樣，就這麼吃完了年夜飯。

外面已經安排好了煙火活動，莫墨跟陳晨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煙火，都激動得不行。

老爺子派發紅包，每個人都有，連蕭雲芳都有。

接過的時候，大家都會說一聲恭喜發財，新年快樂之類的。

輪到景染的時候，莫老發話了，「小染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所以我給她的紅包會比你們的大。」

「哎呀，爺爺偏心。」莫墨故意說道，「所以小染你回來住吧。」

景染笑了一下，卻沒回答。

莫墨知道追著問會讓她不自在，也就沒問，而是去找莫成宇要紅包。

莫成宇也準備了，還有景染的，遞給她的時候，只說了一聲，「新年快樂。」

景染點了點頭，沒跟他的視線交集，也回應，「新年快樂。」

「叔叔，你給小染的紅包是不是也比我們的大呀？」莫墨好奇的問道。

「沒有，一樣的。」莫成宇回答道。

「是嗎?」莫墨嬌笑起來，湊過來跟景染兩人拆紅包，還隨意的跟莫成宇聊著，「對了叔叔，你知道小染今天回來過春節是嗎？爺爺告訴你的？」

「我可沒說。」莫老在一旁應道。

莫成宇也回答，「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那還準備了紅包？」

莫成宇，「……」

在莫墨還想詢問的時候，外面的煙火響起，莫墨都顧不上拆紅包了，急忙拉著景染出去看煙火。

陳晨也來扶著蕭雲芳出去看煙火去了，管家傭人，差不多都去了，大廳里就只剩下莫成宇跟莫老兩人了。

莫老抿了一口茶，才抬眸看向莫成宇，「看到了吧，小染瘦了很多，這陣子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的。」

莫成宇垂著眸沒說話，表情也有些漠然的樣子。好像對景染的事情，真的不關心了一樣。

這叫莫老愈發的看不透自己這個兒子了，忍不住蹙眉問道，「你跟小染，真的不可能了嗎？」

莫成宇擱在膝蓋上的手，交握起來，青筋在手背浮現，聲音極為沉冷的應道，「嗯，沒可能了。」

「為什麼啊？」莫老是始終無法理解，「當初你對她不是……」

「父親，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這樣，而且我已經答應了跟李家聯姻了。」莫成宇打斷了莫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