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總結了一句，「他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這樣的合作關係，怎麼可能不出問題。」

夜西戎伸手彈了一下她額頭，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我的女人，看得透徹。」

到不是她看得透徹，而是她跟譚戰接觸過，知道這人心機有多深。

楚良選擇和他合作，更多的是利用，而譚戰，又怎麼可能甘心被利用呢？

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估計譚戰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找到莫笙吧。

或者更多的是，他們對外宣布合作，不過是想讓莫笙望而止步。

那種情況下，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放棄，更何況莫笙這個初入商界的年輕人呢？

夜西戎垂眸看著她問道，「我一開始也挺擔心你會被嚇住，是什麼讓你堅持下來了呢？」

「我只是覺得，就算要輸，也要輸得值得。」

莫笙頓了頓，看向他補充道，「其實更多的，應該感謝董事長。」

「感謝他做什麼！」夜西戎果然賭氣了。

莫笙也是無奈，捧著他的臉說道，「因為董事長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不管我做任何決定，他和董事會都會全力支持，所以讓我不要有後顧之憂。」

「我才不信……」

「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莫笙無語凝噎，「你好像真的誤會你爸爸了。」

「不是誤會。」夜西戎沉了沉氣，才道，「當時看到那份文件的時候，我很生氣，在我還沒查清楚，或者沒想通之前，我不可能放下芥蒂的。」

「咳……」莫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每次他這麼說的時候，她就會有一種愧疚感，只好轉移話題，「對了，你說譚戰為什麼會去找楚良合作啊？他應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上面占不到便宜才對的啊。」

夜西戎眯起眼眸分析道，「譚戰這人，是有點難以猜測他的心思，這幾年他爬升得很快，政績方面更是出眾，連國會的人都對他讚賞有加。」

包括外面的口碑等等，莫笙多少也是知道的，畢竟曾在譚戰手下工作過。

可一個人升得這麼快，沒有任何問題不就是問題所在嗎？

「他當初是如何入選候選人的？」莫笙比較好奇這一點。

夜西戎回想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四年前，他突然在政界大放異彩，然後就開始一年一級的升了。」

四年前……

這個數字，讓莫笙的心裡微微一動。

「對了，我們南家當年出現內訌的時候，譚家不是也插了一腳嗎？當時還是貝家出面穩定了局面，後來我父親把南家那些內訌的人以及和譚家勾結的那些人，一併查處了，譚家當時元氣大傷的，譚戰也是那個時候才回國來，開始入仕途的。」

「那他的起點呢？」

「起點不高，是後來做出了成績，才上升起來的。」

莫笙總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可又忍不住不去想。

夜西戎見她在走神，便關心的問道，「怎麼了？是想到什麼了嗎？還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陳老告訴我，當年貝家出事前，曾被調查過，因為是秘密調查，所以幾乎沒外人知道，我問起那個查處的人，他卻說不上來，直說是秘密調查，他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因為貝老在出事前，連夜給他打了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來貝老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的時候，貝家就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說，譚戰可能和這件事情有關？」

莫笙點點頭，「我也只是猜測，不敢確定，可能是因為時間上太巧合了吧，我希望是我多想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夜西戎語氣冷冽起來，「我回頭查一下。」

莫笙有點擔心的看向他，「這個推測如果是真的，會牽連到很多人的。」

「我知道你擔心我，沒事，我有方寸。」夜西戎安慰她。

莫笙還想說什麼，夜西戎便用她之前對付自己的方法，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這長夜漫漫的，光說這些事情多枯燥，還是做點有意思的事，才能配得上這夜晚的美。

最近的她，真的是溫柔了許多，讓他迷得不行，總是要不夠，甚至希望她時時刻刻都在自己眼前。

只要一秒不見，他就甚是想念。

夜西戎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

思念真的是一種病，所以在有良藥的時候，他總要盡所能的去索取，去佔有。

在這方面上，莫笙雖然還是害羞，可已經比從前放得開了。

兩人總是纏綿到極致，感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會在分離的纏綿感。

那一刻，夜西戎真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骨血里，一輩子不離不棄……

事後，莫笙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了，乖馴得像一隻小貓，在他懷裡任由他愛撫。

夜西戎也愛極了這個時候，眼底的柔情如泛起漣漪的湖水，漸漸蕩漾開來。

腦中也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要生生世世守護著她。

***

夜西戎一上班就跟蕭政提了這事兒，就只有兩人。

蕭政起初沒把這事兒和莫笙聯繫在一起，只是客觀的分析道，「平心而論，譚戰的確升得很快，但你也知道，一個人再光明磊落，也有經不起查處的時候，閣下你突然想調查譚戰，莫菲是有什麼打算？」

「就是想調查。」

蕭政聽到這不算解釋的解釋，居然有點無言以對。

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明了的問道，「你是替莫笙查的？」

夜西戎不回答了，假裝專註的看著文件。

蕭政篤定自己猜中了，忍不住翻白眼，「我就知道。」

「行了，你去查就行了，別驚擾到人就行。」夜西戎只是這麼交代。

「道理我都懂，但是閣下，你這樣萬一打草驚蛇呢？譚家現在已今非昔比了，如果要動，必須要有十足十的把我，不然就別去動，不然會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應，到時候就出大問題了。」蕭政規勸著。

「所以我讓你小心一些，若是出了事，那就是你辦事不利了。」夜西戎理所當然的說道。

蕭政再次無語，沒辦法，誰叫他是主子呢！

回頭蕭政就去查這事兒了，夜西戎交代給自己，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知道蕭政的辦事能力，所以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蕭政很有效率，當晚就有眉目了，他連夜把消息給了夜西戎。

那會兒，夜西戎正在畫設計圖，而莫笙在廚房裡給他切水果。

夜西戎接起電話，聽蕭政在電話里說了之後，他抬眸看了一眼莫笙。

莫笙也在這一刻抬眸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一教會，心裡便有一種暖暖的感覺蕩漾開來。

等蕭政說完，夜西戎便掛了電話，叫了莫笙過來。

莫笙端著果盤，過來和他一起坐下，他坐在沙發上，她坐在他懷裡，手裡的水果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夜西戎親了一口。

「吃水果啊……」

「我只想吃你。」夜西戎大膽的說道。

莫笙權當聽不懂，塞給他水果，夜西戎吃了幾口后說道，「剛剛蕭政說查到眉目了，當年上面派下去的人的確是譚戰，因為屬於機密性調查，所以沒讓任何人知道，這事兒董先生都不知道，但我估計貝瑞是知道的。」

「可貝瑞平日里和譚戰好像並沒有接觸。」

「接觸不一定要面對面的，也有可能是其他，譚戰也是因為調查這個案子立了大功，所以才被提拔得那麼快，拔除掉貝家后，我父親也退位，我上任，在管理這方面肯定在慢慢改革和適應，這給了譚戰很好的發展時機，他這些年把譚家做大，用了不少的心思，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譚家。」

關於格局，夜西戎自然比莫笙看得透徹。

政界里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複雜呢？

身處這些中心的夜西戎，就更是要謹慎了再謹慎。

「那他查出來的東西呢？沒有文件嗎？」

「因為是秘密調查，文件一般都不會留檔，確認之後就會直接銷毀，而簽處貝家的那份文件，只不過是一個表面協議而已，實際上與貝家並無多大關係，重點在被銷毀的那份文件，現在要弄清楚這份文件，除了譚戰這個當事人，就盛夏與這件事情有關的那幾人了。」

莫笙心裡頓時沉了下去。

而夜西戎的語氣也凝重了幾分，「這事關國家JM，就算是我，也無權過問的，所以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從譚戰入手了。」

說得容易，譚戰這樣小心的人，怎麼可能從他那裡查到什麼呢？

而且最讓莫笙心驚的是，在此之前，她一直為譚戰做事，可她卻沒查到一丁點消息，可見譚戰藏得有多深。

見她表情凝重，夜西戎只能安撫，「你也不要太擔心，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肯定有關係鏈，而且譚家當時並不算強大，能做成這麼大的事，肯定有幕後推手，只要好好留意一下，還是能找到線索的。」

「嗯。」莫笙認可的點點頭，「需要一些時間。」

「是需要時間，但不管多久，我都在。」

莫笙看他，然後又失笑，「我又不擔心你不見了。」

「你到是不擔心了，可我總擔心啊。」夜西戎將臉低在她的脖子里，細細軟軟的說道，「別人都是女人沒安全感，換我們，是我沒安全感了，莫笙，你要不要給我安全感？」

「怎麼給啊？」莫笙無語的問道。

「比如……嫁給我？」

「……」

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莫笙狠狠一愣，話都說不出來。

夜西戎停頓了幾秒，然後又說道，「我開玩笑的，你別緊張。」

莫笙想看他的眼睛，其實從這語氣里，她已經聽出了幾分認真。

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體恤自己，怕自己緊張和壓力大。

這男人，總是時時刻刻在為她著想。

莫笙心裡一軟，抱著他的脖子說道，「以後別開玩笑了，我會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