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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天綱 - 81第 81 章字體大小: A+
     

    冬至心頭狂跳起來。

    他很明白,現在坦白情意還為時過早,所以即便說話偶有過線,也總會及時拉回來,小心翼翼維持彼此之間那條不怎麼分明的師徒界線。

    想來想去,自己應該沒有什麼過於露骨的言行讓龍深看出來。

    可現在這種不明敵情的感覺,才是最無從揣測的。

    「喂?喂?你傻了?」何遇半天沒聽見他回話,忍不住餵了好多聲。

    冬至心頭一動,忽然想到一件事。

    「老何,師父會他心通,這件事你知道的吧?」

    何遇:「知道啊,上次我們在羊城遇險,不就是他用他心通教你找到出路的嗎?」

    冬至:「那,他心通能聽見別人的心聲嗎?我的意思是,只是有那種念頭,但並沒有說出來。」

    何遇:「一般來說,他心通只能得到別人同等的回應,相當於不出聲,在腦海里交流。但你說的那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因為他心通修鍊到了一定境界,的確可以察知對方內心深處的念頭,正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動念之間就有了能量,有了能量就會有波動,有波動就有被察覺的可能性。」

    冬至一顆心漫漫沉到深淵,他手腳冰涼,差點連手機都握不住。

    電話那頭的何遇沒察覺他的異樣,還在說:「你問這個幹嘛?想用他心通去察知老大心裡在想什麼嗎?哈哈哈,別做夢了,我就沒見過還有人能窺視他內心的,就算有,你請得動嗎?」

    等他察覺掌心濕滑黏膩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跟何遇道別的,手機從手中滑落到沙發上,滾燙的溫度顯示剛才不短的通話時間。

    窗外枝頭,喜鵲上下蹦躂,向屋裡的他絮絮叨叨說著話,好似多年老友重逢。

    他的目光放空,似乎在傾聽,又完全沒在聽,腦海里把龍深這段時間微妙的態度變化前後結合起來,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如果龍深的確發現了這個秘密,那麼對方的疏遠,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喜鵲熱情的叫聲成了慷慨激昂的葬禮進行曲。

    唱給他聽的。

    冬至忍不住扶額,仰天哀嘆。

    連他自己都沒有準備好,龍深怎麼可能會有心理準備?

    徒弟喜歡師父,這當然沒什麼,可問題是,他在拜師之前就喜歡上了,龍深會不會覺得他的拜師根本只是為了接近自己,別有用心,動機不純?

    他現在恨不能買上一張機票立馬飛回去,站在對方面前,誠懇地解釋這一切,哪怕龍深不接受,哪怕從此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也好過像現在這樣,任憑誤會繼續加深下去。

    可他不能這麼做,他現在已經是特管局的一員,心中除了私情,肩上還有責任,如果這樣做了,那他跟龍深,也真的就走到頭了。

    早死,還是晚死,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烈性毒、葯雖然痛苦,但快刀斬亂麻,救治及時,也許還有生存的機會;慢性毒、葯可能發作得晚,不那麼痛苦,但日久天長,必死無疑。

    新租的房子坐北朝南,通風透氣,觀景陽台被改造成全玻璃的落地窗,前面有一張寬大的躺椅,坐在窗前就能仰望夜空,鷺城沿海,空氣極佳,深秋高爽,繁星閃爍,不遠處還能看見海。

    冬至愛極了這塊地方,所以當初毫不猶豫就租下來,哪怕租金並不便宜。

    但現在,他盤腿坐在椅子上,渾然沒了觀景的閑情。

    從白天到黑夜。

    整整一天的沉思之後,他終於艱難地拿起電話,帶著拿起炸、藥包去捨身成仁的視死如歸。

    電話響了三下,於他而言,如同三個世紀。

    「喂?」對方的語調比平日低沉了一些。

    聽見這個聲音,冬至反而逐漸冷靜下來。

    諸般揣測念想,今夜悉見分曉。

    「師父,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山本的事?」

    「不是。」

    對方沉默片刻,非但沒有主動追問,反是道:「如果是閑事,那就不必說了。」

    在他認識龍深的日子裡,對方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主動避開話題的時候,因為那根本不像是他的性子。

    除非,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師父!」

    冬至把心一橫,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對你的……心意?」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龍深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果然已經知道了!

    冬至怕他掛電話,忙道,「你要是不聽我說完,我就連夜買機票去當面說!」

    龍深冷冷道:「你在威脅我?」

    冬至軟了下來:「師父,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那邊沒有應聲,但也沒有掛掉電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我很喜歡你。」

    「也許這句話之前已經說過很多遍,但今天,我不是作為徒弟,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

    「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能是在地底洞窟里跟你重逢的那一刻,可能是錢叔說你喂流浪貓的時候,也可能是更早,我在長白山上,看見你與骨龍搏鬥,威風凜凜,讓人崇拜。」

    「沒有拜師之前,我只是一個事不關己獨善其身的普通人,是你教我能力,讓我強大,我從你身上,更學到了男人的責任與擔當。」

    他一口氣說完,呼吸有些重,只得停下來,稍稍平復,再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會讓你誤會,以為我拜師,只是為了找機會接近你,只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但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這樣的居心,假如……假如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用他心通來探查。我、我想一輩子都敬你愛你,追隨你的腳步,跟你同生共死,並肩站在一起。可以——」

    不知不覺,熱意湧上眼睛,他的手抖得厲害。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彷彿無人存在。

    隔著電話,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更無從揣測對方的心意,彷彿蒙上雙眼,在一個分岔口尋找正確的出路。

    一人在雲,一人在地,相距遙遠,無能為力,只能等待結果宣判的那一刻。

    若對方不肯從雲上下來,他也無法插上雙翅飛入雲間。

    「……抱歉。」

    良久,他終於聽到一句回復。

    冬至無聲苦笑,但更多的,卻是解脫般的輕鬆。

    在此之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隱瞞半輩子的打算,哪怕要表白,也沒有想過是在這種情境下,連面都見不到,就早早抖落出來。

    設身處地想想,如果他是龍深,碰上這種情況,也會懷疑徒弟別有用心,更為自己先前毫無保留的付出和教誨感到憤怒,更何況他師父現在從頭聽到尾都沒有發火,已經算是涵養很好了。

    龍深本來也以為自己會很憤怒。

    但並沒有。

    似乎所有怒意都隨著那天晚上知道真相而逐漸消逝,聽見對方說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時,他並沒有冬至想象中的那樣生氣。

    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卻不是勃然大怒,也不是恨其不爭。

    再開口,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無法給你這個機會。」

    這個答案本該足夠了,但龍深頓了頓,卻還是加了一句。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不是人類。」

    下一刻,他聽見徒弟平靜得出乎意料的聲音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你的真身是劍。」

    龍深微怔。

    「因為你練劍,愛劍,以劍證道。」

    「你記不記得,有一回,你看見劉清波手上的飛景劍,露出過惋惜的表情?」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惋惜那樣的好劍,卻被劉清波所用,但後來我才明白,你是惋惜飛景劍沒能像你一樣,得遇機緣,修鍊為人,是不是?」

    「所以你收集了許多劍,連錢叔都以為你只是對劍感興趣,有收集癖,其實不是。你只是想看看這些名劍里,有沒有能夠化形的,若是有,也不至於讓它們流落到德行不正的人手裡。」

    內心深處,彷彿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

    龍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當他還是一把劍的時候。

    有一段時間,他曾經是某一個人的佩劍,那人權傾朝野,功蓋社稷,卻對妻子恩愛不疑,情有獨鍾,妻子早逝,對方年未過五旬,卻終其一生,未再另娶,家中甚至連侍妾也沒有。

    當時龍深早已開啟靈智,以劍身修行,聽那人講道義,講五湖四海,講天下憂患,他們雖然是一人一劍,但這人於龍深而言,卻也有師生父子的情分。

    後來因著這段緣法,龍深就想將自己的修行之道告訴對方,他相信以對方的資質,就算未能得道,長命百歲總是不成問題的。但那人卻拒絕了他,還說妻子已經在黃泉邊等他許久,自己要遵守約定,他們早已說好,三生三世,都做夫妻。

    龍深還記得,自己問他,世間夫妻,不過是緣來則聚,緣盡則散,以你冠絕天下之才智,何必勘不破?

    那人笑道,勘不破的是人,不是情。情貫千古,三界六道,妖魔也好,人仙也罷,無非是因情而生,因情而滅,舔犢情深是情,比翼雙、飛也是情,哪怕飛升成天,執著大道,維繫人間,不也而是七情六慾的一種嗎?

    對方慣會雄辯的,龍深自然說不過他,各人有各人的選擇,龍深也不想勉強別人。不過後來,那人並非壽寢正終,去踐行他對妻子的承諾,而是蒙受不白之冤,被人押赴他曾經守衛過的城門前斬首示眾。

    龍深本想救他,奈何那人卻不願意,他以自己的性命,終於履行了以情而生,以情而終的諾言,只不過除了兒女私情之外,還有家國大愛。

    九泉之下,那人終能與愛妻團聚,生生世世,受人供奉,永不分離。

    龍深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

    那段歲月也已經很久遠了,不過,只要他想,還是能輕易地回憶起來。

    但他跟那個人的情況並不一樣。

    冬至也與那個人的妻子不一樣。

    他們之間,不能情深,只因緣淺。

    冬至緊緊握著手機,屏息凝神,等了半天,終於等來對方的回復——

    「我有無盡的壽命與青春,而你沒有。」

    「我不願再過幾十年,就要對著你垂垂老矣的臉。」

    「所以,我從來不會對平凡的人類動心,這與我們是不是師徒沒有關係。」

    龍深的語調很平靜,如同在說今晚京城空氣不錯,抬頭也能看見星星了。

    而冬至的心卻一點點冷下去,像在深秋里經歷一場傾盆大雨,旋即又跳到湖裡去游泳,因泳技不佳而溺水,眼看著無人施救,只能任憑這顆心漸漸沉到湖底,與水草相互糾纏,被魚類慢慢啃噬殆盡。

    「那為什麼,資質超群,壽命更長的妖類那麼多,你卻獨獨收我為徒弟?」

    龍深聽見冬至如是問道。

    為什麼?

    他其實也不知道。

    當日一念而起,動了私心,才會有今日的後果。

    如果不能開始,那就索性掐斷源頭。

    他其實現在已經有點後悔。

    假若當初沒有收冬至為徒,把對方介紹給唐凈,或魚不悔,也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

    那過去的許多歲月里,他為數不多的所有情感,都付給了這個人間。他為人所鑄,受人之恩,得人教誨,所以也會信守承諾,守護世道太平。

    而冬至的這段情意,原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龍深能感覺到,電話那頭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他站在特管局天台,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漫天星辰,燦爛恢弘。

    鷺城他也曾去過,這個季節,如果站在海邊,輕易也能看見夜空星光,閃閃爍爍。

    他們正處在同一片天空下。

    但龍深沒有再多說一句。

    「對不起,師父。」

    出乎意料的,被他說了那樣絕情的話,對方還反過來道歉。

    龍深一時沉默。

    對方的聲線有點顫抖,但仍是勉力鎮定下來。

    「是我不好,我本來就應該專心修鍊,不該對你說這些話,擾亂你的心神。」

    龍深道:「我可以讓魚不悔代我教你,他的能力,並不比我遜色。」

    冬至心頭一涼:「以後我們連師徒也做不成了嗎?」

    龍深終於嘆了口氣:「我只是不希望,你覺得以後難以面對我。」

    冬至沉默片刻:「如果我不願意跟別人學呢?」

    龍深:「那我就繼續教你。只要你願意,我們永遠都是師徒。」

    冬至擦掉眼淚。

    「好,我們永遠都是師徒。」

    假如龍深是個姑娘,又或者對方表露出哪怕一絲的猶豫,冬至也會鍥而不捨,直到願望實現。

    但龍深不是,他很強大,心思很深,他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勉強,即便是他的徒弟。

    正是這一點認知,讓冬至覺得心灰意冷。

    自己與龍深之間的距離,就像頭頂那顆星星與大海之間,抬頭可見,又相距遙遠,永遠可望而不可及。

    這輩子剛喜歡上一個人,轉眼間就要嘗到失戀的滋味。

    從今往後,茫茫人海,也許再也找不到一個像龍深這樣,能夠讓他喜歡得不顧一切,又小心翼翼的人了。

    木朵敲了將近一分鐘的門,才等來主人把門打開。

    她有點歉意,覺得自己應該買點東西過來,而不是空手上門,畢竟對方不管怎麼說,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但是大晚上的,她一時也沒能找到什麼合適的禮物,只好告訴自己先欠著,等以後再補上。

    結果一開門,她就愣住了。

    「你……沒事吧?」

    冬至的表情很平靜:「沒事,有點感冒了,請進。」

    哪裡是感冒,分明是哭過了,木朵有點尷尬,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要不,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冬至搖頭:「你大晚上過來,肯定有要緊事,快進來說吧,我沒事。」

    木朵的確有正事,只好先進門。

    「你這房子找得還真不錯!」她左右四顧,打量傢具擺設,忍不住稱讚。

    辦事處那老房子就不提了,實在太破,他們沒人願意在那裡住,都自己另外找了房子,不過木朵租的房子也沒這裡好。

    冬至給她泡了杯熱茶,笑道:「要不回頭我幫你留意一下,看這個小區有沒有房子出租的,正好咱們一個小區,要聯繫也方便一點。」

    木朵有點心動,但很快就搖搖頭:「這裡房租太貴了,等會兒我的房補都不夠,工資還得往裡貼。」

    她沒有一個財大氣粗的師父,而冬至的師父直接就給了他一張卡,上回租房子需要轉賬,冬至順道去銀行,讓人幫忙查一下卡的額度,一查才知道,卡是傳說中的黑金卡,沒有額度上限。關於這種卡,還有個江湖傳說:上天入地,只要你想得到,銀行都會為你辦到。

    冬至沒打算動用那張卡,他自己的工資和積蓄都夠用了,可那是龍深所能想到對徒弟好的方式,所以那張卡他一直妥善保存著。

    想及此,他的笑容不由淡了。

    木朵沒留意他的表情變化,坐下來說正事。

    「分局那邊已經有回復了,增派過來幫忙的兩個人,應該明天或後天就能來報到,你有什麼打算嗎?」

    冬至回過神:「什麼打算?」

    木朵道:「上頭的意思,是想讓你暫時擔任鷺城辦事處的負責人。」

    冬至一愣:「我?」

    木朵笑起來:「很意外嗎?」

    冬至想了想:「是挺意外的,還是你來當吧,我剛來還不到一個月。」

    木朵笑道:「這是上頭的意思,又不是買菜討價還價,而且你雖然剛來鷺城,卻立下大功,這次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也沒法坐在這裡說話了。不單是我,還有嚴諾,我們都心服口服。」

    冬至蹙眉:「但我沒有經驗……」

    木朵不以為意:「誰又生來就有經驗?你上次幫我寫的那份彙報,我看過了,你寫得比我還好,我也一併提交上去了,加署你的名字。」

    說到這裡,她面露慚愧:「我跟嚴諾這幾個人,能力平平,我們也有自知之明,這幾年鷺城的表現一直不算出色,所以我們也一直升不上去,我知道,讓你來帶我們,其實是委屈你了。」

    先前,冬至的確對木朵幾人的怠慢有些不爽,但現在對方主動認錯,放低姿態,他反倒不忍,把熱茶塞到木朵手裡。

    「木朵姐,咱們倆連生死都走過來了,你還來這一套?」

    木朵撲哧一笑,忙說自己錯了。

    那一丁點兒前嫌,也盡數消散。

    「這次分局調派過來的兩個人,聽說來頭也不小,其中一個還是龍虎山嫡傳,恐怕不會願意輕易聽你指揮。我跟嚴諾說好了,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出頭扮黑臉的活兒,就由我們來做,你不用費心。」

    冬至點點頭,沒怎麼放在心上。

    想當初劉清波跟張嵩等人,不也眼高於頂,目下無塵?這次來的人總不會比他們更傲更狂吧。

    聊完正事,木朵欲言又止,想起剛才對方過來開門時,一臉來不及收起來的傷心。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方便說嗎?也許我能幫忙。」

    冬至苦笑一下,這事除了龍深,誰也幫不上忙。

    「我沒事,多謝。」

    木朵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那你好好休息,我送你出去。」

    看著對方起身離開,他忍不住出聲。

    「木朵姐。」

    木朵回過頭。

    冬至猶豫片刻,「你聽說過,人與妖之間……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妖,也有可能是非人的種族,他們,有相戀的嗎?」

    木朵愕然,來不及多想,她點點頭。

    「有。」

    那一瞬間,木朵覺得對方眼中的光彩,幾乎要把她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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