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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天綱 - 37第 37 章字體大小: A+
     

    一列開往春天的火車。連目的地都如此應景:長春。

    「不要笑。一句話,一件事,一個人,只要被無數人記掛,念念不忘,自然而然就會有了念力。日本的言靈術你聽說過嗎?」

    見冬至點頭,何遇繼續道:「小鬼子堅信語言本身具有靈力,這個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言靈術就是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一個出色的陰陽師,甚至能夠通過念誦對方的名字,置人於死地,與東南亞的靈降有點異曲同工之處,這都是語言的力量。」

    冬至有點明白了:「這麼說,正能量,其實換個角度來看,也是一種言靈?」

    「聰明!」何遇一拍大腿,「你不是在羊城工作嗎?荔灣廣場外面掛的核心價值觀看見沒,那也是藉由文字的正氣來鎮壓邪祟的一種方式。所以啊,很多人不重視筆試,那是他們傻,你好好背吧,說不定將來能保命!」

    無論如何,跟一個神棍談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本身就讓冬至覺得很玄幻。

    兩人來到五樓,何遇先在門上敲了一串奇特的節奏,再將消防門推開。

    入目是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和牆壁,天花板還吊著水晶大燈,光芒閃爍,大廳里異常熱鬧,有些人排隊在窗口辦手續,有些人則在辦公區交談或打電話。

    乍一看,冬至還以為來到銀行大堂。

    這裡的富麗堂皇跟外頭的破舊沒落,如同兩個世界。

    見他驚訝的反應,何遇得意一笑:「經費都用在這裡了,所以外頭舊點就舊點吧,正好省錢又省事!」

    「他們在做什麼?」冬至對眼前一切好奇萬分。

    何遇道:「有些剛修成人形的妖怪過來登記備案,建國前那環境你也知道,亂糟糟的,民國政府也根本不管,世道混亂,人妖不分,建國后就規定所有成形的都必須進行登記,方便管理,但有些在深林老林修鍊,一呆就是幾十上百年,根本不知道外頭變化,還有的是過來報案,還有一些發生糾紛過來尋求調解的。」

    冬至嘆為觀止。

    一個清秀少年迎面走來,姿勢別彆扭扭,目光跟冬至對上,立馬又移開,很害羞的樣子。

    何遇指著他:「你,給我站住!」

    少年嚇了一大跳,頭頂立刻冒出兩個毛絨絨的耳朵,看著何遇一臉懵。

    何遇問:「你哪家的?來做什麼?」

    少年僵著身體不敢動,小聲道:「祖上是東北胡家的,我爸媽移居到天津,天津沒分局,他們讓我來這邊登記。」

    何遇頭疼道:「你們家大人心可真大,剛成形就敢放你出來到處跑!你自己看看你那走路的樣子,任誰一看都知道有問題,還有,耳朵動不動就冒出來,就這還想過登記?跟我去接待室,回頭打電話讓你家裡人來領!」

    少年聞言,頭頂兩隻耳朵頓時耷拉下來,他也不敢反駁,可憐兮兮在後面。

    何遇將那少年拎到招待室丟給同事去處理,又帶著他往前走。

    「入廟拜神,入屋拜人,我先帶你去見見老大,你想進來工作,如果老大肯給你開個後門,那面試就不用擔心了。再怎麼說,你是給組織立過功的,我也可以趁機請年假了!」

    沒了外人在場,何遇立時不復剛才的正經,嘿嘿一笑,有點猥瑣。

    冬至對剛才一幕很好奇:「剛才那位,是狐狸嗎?」

    何遇點頭,隨口道:「動物一般壽命不長,能修成人形的更是少之又少,這娃兒應該是胡家近百年來頭一個化形的了。」

    穿過辦公區,冬至驚奇地發現,噪音一下子被隔離開來,像進入另一個世界。

    何遇帶著他上十五樓,光是爬樓梯就爬得冬至想吐。

    「走廊盡頭那間是李局的辦公室,倒數第三間是老大的,其它幾間是特管局幾個大佬的,沒事不要亂闖,我辦公室在樓下……」

    說曹操曹操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兩人回頭,看見龍深走過來。

    「這裡不是你們逛街遊玩的地方。」龍深冷冷道。

    何遇換上一副狗腿的笑容:「冬至頭一回來咱們這,我就順帶帶他參觀一下,老大您慢走!」

    龍深後面還跟著個年輕人,其貌不揚,身上卻有種沉靜的氣質,對方朝何遇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冬至幾乎懷疑龍深已經忘了自己,因為對方從頭到尾沒朝他看過來,彷彿他只是何遇的一個附帶品。

    看著兩人走遠,又跟何遇下到六樓,冬至才問道:「剛才那個人,也是跟我一樣想要過來考試的?」

    何遇道:「不是,他叫鍾餘一,是我們同事。」

    冬至啊了一聲,想起老鄭說過的話。

    他說當年有個人,因為見了龍深降妖伏魔,也和冬至一樣進了特管局。

    「他是鸞生嗎?」冬至問道。

    何遇:「你怎麼知道?」

    冬至:「老鄭說的,他還說鍾餘一是龍老大的……呃,仰慕者。」

    何遇哈哈一笑:「也算是吧,局裡鸞生很少,鍾餘一是唯一的一個。」

    鸞生,舊稱扶乩,說白了就是請神。

    冬至忍不住問:「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何遇卻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等你通過面試,說不定鍾餘一那小子也有機會給你們上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何遇的辦公室挺寬敞,不過很凌亂,抱枕和符紙遍地都是,茶几上散亂著好幾支毛筆,有些筆尖上還沾著硃砂,把桌面也弄髒了,ipad隨意地被丟在沙發上,已經吃了一半和沒有拆封的零食堆在一起,一看就充滿著宅男的氣息。

    見冬至一臉無語,何遇撓頭嘿嘿笑道:「我傷還沒好,所以不能做劇烈運動。」

    可我看你剛才跑上跑下挺歡快,一點也沒看出受傷!

    冬至一邊吐槽,一邊順手幫他把幾樣東西收好歸類,符紙一張張疊好放在一邊,沒吃完的零食通通丟進垃圾桶,整間辦公室頓時清爽多了。

    何遇感動得給了他一個熊抱:「親愛的,你真賢惠,要不咱倆湊合著過吧!」

    話音方落,門從外頭被打開。

    兩人下意識齊齊往門口看。

    龍深看著他們抱在一起,向來嚴肅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冬至:……

    氣氛一時變得很尷尬。

    兩秒鐘的沉默之後,龍深瞭然道:「難怪你非要推薦他來應聘,還想讓你師叔收他為徒。」

    冬至:……

    不是,你誤會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他的內心在咆哮!

    可惜龍深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拋下一句「辦公時間正經點,不要摟摟抱抱,何遇回頭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就走了。

    還貼心地給他們帶上門,免得有人像他一樣看到門虛掩就順手推開。

    冬至伸出手,嘴巴還半張著,龍深已經走遠了。

    何遇還沒心沒肺地哈哈哈:「看不出老大也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啊!」

    冬至欲哭無淚。

    不過姚斌父母的動作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隔天早上就到了,在戶外團的陪同下直奔醫院來。

    冬至與張行不在同個病房,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聽見隔壁說話聲越來越高,到最後更是傳來激動吵嚷的動靜,持續了好一陣子,冬至忍痛下床跑去看,正好看見警察與醫院保安陪同一對中年男女離開,後面還簇擁著一大群人,看上去像是姚家的親友。

    老鄭看見冬至:「你怎麼出來了?」

    「動靜太大,出來看看,現在怎麼樣了?」冬至問道。

    老鄭嘆了口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人家父母著急上火也是正常的,我們已經跟警察那邊對接了,會請警力幫忙去搜尋,聊慰家屬的心情,畢竟也不可能說出真相,又交不出人家兒子的屍體。小姑娘被對方父母遷怒了,正委屈呢,去安慰安慰吧!」

    說罷又壓低了聲音:「小姑娘長得不錯,對你又有意思,趕緊趁機把人拿下來!」

    冬至哭笑不得:「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老鄭白他一眼:「難怪你到現在都找不到女朋友!」

    冬至心想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但他還沒說出來,就已經被老鄭一腳踢進門。

    張行果然眼眶紅紅,像剛哭過一場。

    冬至把自己在網上買的小盆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很好養的,一天澆一次水,到你出院那天,說不定還能長高一點。」

    張行撲哧一笑:「那我怎麼帶回去?」

    冬至也笑道:「你可以在離開時送給別的病友,讓他們繼續養著。我在網上買了點零食,明天應該就能寄到,到時候給你分一點。」

    張行訝異:「大夫允許吃?」

    冬至笑嘻嘻:「老鄭偷偷讓我買的,他被大夫限制得更嚴,只能白粥小菜地吃,快受不了了。」

    張行忽然道:「謝謝你,冬哥。其實當時我能死裡逃生,也多虧了你,現在卻反過來要你安慰我。」

    冬至揉揉她的頭髮:「你已經很堅強了,我也是因為前幾年經歷過父母去世,現在才比你好一點,人生沒什麼過不去的坎,看開點就好。」

    張行看著冬至。

    後者笑容溫暖,就像那盆生命力旺盛的盆栽,無論怎樣的狂風驟雨,都不會留下陰霾痕迹,依舊生機勃勃,連帶著也將樂觀感染給身邊的人,讓旁人心底跟著明亮起來。

    她鼓起勇氣,忽然道:「冬哥,我很喜歡你,你能當我的男朋友嗎?」

    冬至懵了一下,猝不及防。

    張行有點想笑,心想這樣的男生,怎麼沒有人發現他的好?

    「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不用急著拒絕我,你不會追女孩子沒關係,我來追你好了。」

    「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冬至終於想到一個借口,脫口而出。

    張行一愣:「你不是在騙我吧?」

    「當然不是,」冬至睜眼說瞎話,「不過對方並不知道,我也還沒想好怎麼表白。」

    張行沒有輕易放過他:「那對方是什麼樣子的?」

    他信口胡謅:「呃,高高的,瘦瘦的,挺漂亮,不愛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冬至如獲大赦,趕緊在美女的幽幽的注視下去開門。

    趁著護士進來給張行檢查,他順勢溜了。

    門外牆邊,老鄭靠在那裡嘿嘿笑,說不出的猥瑣。

    冬至:……

    老鄭感嘆:「漂亮小姑娘自己送上門啊,你居然忍得下心拒絕?」

    冬至道:「以前我上學的時候,我們系有個女生,喜歡上別系的校草,當時那男生挺多女生圍著,他也喜歡我們系那女生,又沒喜歡到為了她拒絕其他女生的地步,就一直跟她玩曖昧,若即若離,那女生以為對方真心喜歡自己,也陷進去了,誰知後來有一回看見他跟別人在一起接吻,大受打擊,上前質問的時候,男生還說她自作多情,那女的也挺傻,一時想岔了,直接就跳樓死了。聽說那男的後來受到這件事影響,精神上也出現一些問題。」

    說罷他攤手道:「所以感情債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背的好。」

    老鄭恨鐵不成鋼:「誰讓你腳踏幾條船了,你就選一條啊,眼前不就有?!」

    冬至眨眨眼:「可我不喜歡人家啊,要是拖拉不幹脆,不是反而害了她嗎?」

    老鄭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男人哪有不喜歡漂亮女孩子的?就算嘴上說不喜歡,相處相處也就喜歡了,你可別跟我一樣,等老大不小了才後悔!」

    冬至:「你是不是喜歡張行啊?」

    老鄭切了一聲:「我才不喜歡幼稚愛哭的小姑娘,老子喜歡熟女!」

    「像王姐那樣的?」冬至樂了,他還記得老鄭出場時一臉剽悍勇猛,不苟言笑,處熟了之後發現其實也挺逗的。

    老鄭撇撇嘴:「她哪裡算得上漂亮了?」

    冬至心說老鄭你完了。

    他也不說話,就默默地往旁邊挪一步,再往旁邊挪一步,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間。

    身後傳來王靜觀陰惻惻的聲音:「難為你跟個醜八怪合作了那麼久啊,真是委屈你了。」

    「不是不是,靜觀你聽我說,誒,你別走,靜觀!」這是老鄭惶急的聲音。

    「不要在走廊上喧嘩,影響其他病人!」這是護士的訓斥。

    冬至禁不住樂出聲。

    在那之後,冬至沒再去張行的病房,張行倒是沒事人似的經常過來串門,絕口不提那天的事情,一個月後,張行出院,臨走前還聯繫了父母,不過隱瞞自己斷腿的原因,只說是爬山摔斷的,碰巧被冬至和老鄭救了,張爸張媽千里迢迢趕來,一臉心疼地把女兒帶走,當然也沒忘了對冬至他們千恩萬謝,張媽還想塞錢給他,被冬至堅決推掉了。

    張家人走後,老鄭像往常那樣不安分地溜達過來,就看見冬至在收拾行李。

    「喲,突然發現真愛,打算追著人家去了?」

    冬至笑嘻嘻:「對啊,去北京找我的真愛何遇!」

    老鄭撓了撓頭皮:「你那些參考書看得怎樣了?」

    「每天都在看。」冬至拍拍背包,表示自己沒懈怠。

    老鄭又道:「筆試難度跟國考差不多,今年應考人數比歷年都多,你也算從咱們這兒出去的,可別給東北分局丟臉,去年我們分局推薦的就沒能考上。」

    聽他這麼一說,冬至心裡就有點沒底:「我把歷年國考真題都找出來做,現在大概六七十左右,再複習個把月應該差不多,難道其他人都能拿很高分?」

    老鄭面露尷尬:「那倒也不是……去年我們推薦過去的考生,是只剛修成人形的青皮狐狸,他考試的時候想用五鬼搬運大法作弊,讓自己的小弟們去把標準答案偷來,結果被抓個正著,取消三十年的考試資格,連帶我們東北分局也挨批記過,在其它分局面前丟臉丟大發了!」

    冬至:……

    王靜觀得知他要去北京,特地買了些長春特產,又讓老鄭開車送他們到機場。

    「小冬,雖然咱們認識時間不長,但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沒有弟弟,是把你當弟弟來看的,以後有空就回來玩,姐帶你回家吃好吃的。」

    王靜觀把吃的一股腦塞到他手裡,又叮囑路上小心一路平安云云,聽得冬至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頓時傷感起來。

    老鄭揮揮手:「行了行了,快走吧!他只要沒考上,肯定有大把時間回來看你!」

    「滾!」王靜觀氣得直接踹了他一腳。

    冬至哈哈大笑。

    飛機蓄勢起飛,穿越雲霄。

    長春的一切逐漸遠去,北京的一切正在接近。

    冬至背靠軟枕,望著窗外重雲,心情也跟著一點點期待起來。

    北京,他來了。

    ……

    王府井大街。

    冬至站在一扇布滿灰塵的旋轉門面前發獃。

    從外往裡看,積灰的內部環境顯示這棟大廈可能廢棄好一段時間了,門口掛著酒店的招牌,但「酒」字的三點水早已不翼而飛。

    很難想象在人來人往的繁華商業街道,還會有這樣一處地方。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無辜,一名路過的大媽熱心道:「娃子,你是來應聘的?可別讓傳銷給騙了,這大廈好幾年都沒人住的!」

    冬至哭笑不得,謝過對方,再三確認自己找的地址沒錯之後,撥通了何遇留下來的電話。

    電話沒人接。

    他有點發愁了。

    這該上哪去找?

    這時候,他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回過頭,冬至驚喜:「何遇!」

    何遇笑嘻嘻:「跟我來。」

    他帶著冬至繞到大廈後面,從一個半掩的小門進去。

    門口穿制服的保安應該上五十了,垂著頭歪歪坐著,像在打瞌睡,但冬至跟在何遇後面進去時,看見對方抬頭掃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冷得根本不像一個尋常保安,讓冬至心頭一凜,再仔細望去,對方卻已繼續合眼昏睡,彷彿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兩人穿過後門走廊來到大堂,撲面而來一股積塵的味道,讓冬至忍不住咳嗽兩下。

    「為什麼要走消防通道?」

    「因為我們沒交維修費,電梯被停很久了。」

    冬至:……

    要不是在長白山上經歷的那一切,他真要以為自己是被帶進一個傳銷窩點了。

    何遇一邊爬樓梯一邊介紹:「其實停掉電梯也是為了隱蔽性,前門鎖了的,後面又有雲伯守著,閑雜人等一般進不來,賊也看不上這裡。」

    冬至奇怪:「為什麼不幹脆換個地方?老鄭他們的部門就掛靠在社保局裡面,根本沒有人發現。」

    何遇沒好氣:「我們是總局,怎麼能沒有獨立辦公的大樓,跑去跟別的機關擠呢!」

    冬至看著腳邊迅速爬過的小強,默默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原本扁平的黑影到了前座的頭頂,卻化為實質性的黑霧往下滲透。

    眼看就要碰觸到前座乘客,四周竟然無人察覺!

    驚駭之下,冬至想也不想,摸出口袋裡的明光符就朝黑霧擲去!

    符籙穿透黑霧的瞬間爆出一團光芒,像是燈光驟然閃了又滅,冬至看到那張符籙與黑霧一道爆開,化為粉末又消失無蹤。

    那個乘務員倏地望向冬至,剛才滿面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顫慄的扭曲猙獰,眼神里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他將餐車往前一推,人卻撲過來!

    冬至甚至沒能看清對方到底是如何動作的,肩膀已經被狠狠抓住。

    痛楚瞬間穿透衣服和皮肉,直接抵達骨頭,眼前視線一片模糊,彷彿被血霧覆蓋,冬至有種整個肩膀要被撕裂下來的錯覺,極度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大叫起來。

    「啊!!!」

    忽然間,眼前大亮,如同煙花驟然在夜空炸開,炫目卻不刺眼,火焰散作流光,璀璨華麗,充斥著他的視線。

    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極具穿透力,凄厲中帶著不甘怨恨,讓人禁不住渾身發抖,想要捂住耳朵。

    被緊緊抓住的肩膀陡然一輕,冬至無力倒向後座,大口大口喘息。

    但混亂才剛剛開始。

    眼前驟然黑暗,連原本開在車廂里的夜燈也齊齊滅掉,隨著餐車乒鈴乓啷的動靜,乘客們驚叫起來,不少人慌忙大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冬至的肩膀微微一沉,像是有人按住。

    還沒徹底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他下意識就要驚叫,嘴巴卻適時被捂住,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是我。」

    是被何遇喊老大的那個男人!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也許是何遇的原因,冬至幾乎跳出嘴巴的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接住,又慢慢放回原地。

    似乎察覺到他的放鬆,男人這才鬆開手。

    「給你治一下肩膀。」對方言簡意賅道。

    冬至隨即感覺自己受傷的肩膀像是被一盆冰水灌入,瞬間緩和了火辣辣的痛楚,他本來半邊手臂都沒了知覺的,但現在試圖動了動手指,發現居然比剛才好上許多。

    他張口想要道謝,喉嚨乾澀疼痛,剛才的出汗好像把所有的水分都帶走了,身體也軟綿綿的,根本站不起來。

    車廂里的大燈亮起來,不知誰喊一聲「有人昏倒了」,茫然的乘客們這才發現剛才推著流動餐車的乘務員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冬至腦海里一直浮現對方朝自己露出的詭異笑容,忍不住朝地上看去。

    這一看之下,冬至不由心頭狂跳。

    不知是否光線造成的錯覺,他似乎看見對方額頭上有一線淡淡紅痕。

    冬至沒敢上前仔細查看,轉頭想把這個發現告訴男人,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不留任何痕迹,要不是肩膀上的痛楚確實好很多,冬至幾乎又要懷疑自己出了幻覺。

    乘務長帶著乘警過來很快趕來,撥開人群,彎腰察看,臉色隨即變得凝重。

    車廂內一片亂糟糟,有小孩驚嚇啼哭的,有乘客抱怨的,倒地的乘務員很快被帶走,過了一會兒,乘警去而復返,開始挨個詢問當時的情形。

    冬至被問到的時候,當然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只說乘務員不知怎的突然倒下去,緊接著燈光一滅,他也看不見了,跟其他乘客的說辭大同小異。

    何遇回來的時候還被乘警盤問了一下,還好他隨身帶著車票,冬至看到他,如獲救星,反倒是何遇見他一臉慘白,很是驚訝。

    「出事了?」

    冬至點點頭,低聲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一遍。

    「老大來過了?」何遇如釋重負,「還好,有老大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你肩膀怎麼樣了,我看看。」

    冬至也想看看自己肩膀的傷勢,剛才那一抓,他感覺自己肩胛骨都要碎掉了。

    他脫下上衣,低頭一看,果然嚇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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