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來跟他用力握了握手，笑瞇瞇地說：“我現在要叫你一聲李處了吧？”李睿謙虛的笑道：“哪兒啊，您這可是笑話我了。~~щww~suimеng~lā我是從咱們水利局出去的，那就永遠是水利局的人，也就永遠是您的兵。您以后有什么吩咐照說不誤。”王廣來聽了很滿意，笑著拍拍他的臂膀，道：“不錯，我早就說，你這個人要能力有能力，要聰明有聰明，遲早會有發展的。果不其然，你這一下就有了大進步啊。”李睿心中冷笑，你早就說……你早跟誰說了，誰知道你說過這話？臉上笑道：“王局謬贊了，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若說有什么進步的話，那也是跟張局與您的培養關愛分不開的。”

    王廣來聽得更是滿意，見旁邊局辦那些人已經往院里走去，便親熱的攬著他的手臂說道：“走吧，去我那里坐坐。”李睿很想告訴他，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卻又不方便跟他說，很擔心他會間接知道張建設留給自己一個集資房指標的事，便只能陪著笑往里走。

    來到王廣來的辦公室，王廣來吩咐秘書給李睿沏茶，隨后跟他并肩坐在沙發上暢談。

    兩人回憶了一番李睿還在水利局時的崢嶸歲月，談及局里發生的大事小情，隨后王廣來話鋒一轉，笑著說：“小睿呀，不知道你聽沒聽說，咱們局里正在搞職工自建集資房……”李睿聽得心頭一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說知道吧，唯恐他追著問，“你從哪知道的啊？”；說不知道，又怕日后他知道自己也分到一套房子的時候，會說自己騙他，正在為難，卻聽他續道：“……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給你搞一個指標。”

    李睿松了口氣，才知道他這話的重心是向自己示好，而非提問，暗想，他自然不會無緣無故送自己一套房子，真正目的還是想從自己這里得到進步的機會，他一個常務副局長，再進步就只能當局長了，這老小子野心倒是不小呢，不過話說回來，官場中人，誰沒有野心？只不過有些人的野心，一輩子都不能得逞；有些人的野心，卻能通過各種手段來達到。眼前這個王局長就很會利用手頭的人脈嘛，只可惜，自己已經得了張建設贈的指標，不能再接受他的，要不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不能接受好說，可如何拒絕卻是一個難題，總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已經分到一個指標了，你還是省省吧”，那樣可就不好做人了。也不能說沒錢，如果自己真說了沒錢二字，他很可能順桿爬上來，替自己墊付，那樣就會更加虧欠他的人情。也不好說沒興趣，因為他肯定會連續不斷的勸說，直到自己“感興趣”了為止。

    李睿略一沉吟，有了主意，苦笑道：“謝謝王局的好意了，只可惜我剛剛分到了市委的福利房，不管從哪方面說都不好再要一套房子。”說完心想，要是他以后知道自己分到了水利局的集資房，就說，這是后來張建設張局長硬塞過來的，他總不能多說什么吧？

    王廣來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非常震驚，早就聽說市委市政府偷偷蓋了福利房，不過能拿到福利房的人卻是屈指可數，因為資格入選條件非常苛刻，光是其中一個級別，就不知道攔住了多少人，想不到這個李睿剛去市委不到半年，就輕而易舉入手了一套，果然不愧是給市委書記做秘書的，這面子就是大呀，心里有點沮喪，初次示好就不成功，以后哪還有這么好的機會？厚著臉皮勸說道：“房子是固定資產，而且是永遠升值的，你多要一套也無妨嘛。如果手頭緊的話，那我先替你墊上也沒事，這都好說，呵呵。“

    李睿正發愁如何繼續推拒的時候，手機響了，摸出來看時，是大徒弟江薇打來的，心中一動，這不是天賜的好機會離開此地？便起身陪笑道：“王局，你看，有領導找我，我得出去接個電話，要不今天咱先這樣？改天我請您吃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實在不想再要房子了，多套房子多好多事啊。”王廣來真以為是市領導找他，哪敢攔他，又聽他沒把話說死，給了自己跟他結交的機會，非常高興，起身道：“好，那就改天再聚，改天我請你吃飯，呵呵。水利局可是你的娘家，以后啊，要多回來看看，大家都很想你，我這里也是時刻歡迎你回來啊。”說著話，把他送到門外。

    兩人就在門口道別，李睿熟門熟路的走到樓梯間聽電話去了。

    王廣來回到辦公室，將門關上，皺著眉頭思慮，集資房他死活不要，那自己還有什么可以拿來向他示好呢？這人給市委書記做了秘書，不是市領導勝似市領導，有他在市委書記跟前給自己說一句話，勝過組織部千言萬語啊。自己今年剛剛四十八，拼一把當上個局長也不是不可能。以前，自己想拼都不知道怎么拼；現在，有了他這個直通市委書記的門路，自然要抱住他不放了。都說“老年愛財，青年愛色，少年愛玩”，難道說，自己要找個美女送給他么？

    李睿走到樓梯間里，接聽了江薇的電話，小聲道：“多虧你救我啊，要不然我可就坐蠟了。”江薇輕聲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救你？你不是跟王局在大門口聊天呢嗎？我是想問問你，聊完了沒有。”李睿道：“哪兒呀，我被他帶到辦公室里來了。”江薇笑道：“你可是大紅人，誰都喜歡你。”李睿說：“你找我干什么？想我啦？咱倆今晚去唱歌？”江薇聽到這話，就想起他抱著自己在KTV包廂里親吻的事，俏臉一紅，咳嗽了一聲，道：“我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掛了啊。”李睿忙叫道：“別啊，我在樓梯間呢，你過來找我啊。我好容易回局里一趟，咱師徒倆不單獨說說話可不合適吧？”

    江薇哼哼唧唧的，既不答應也不拒絕。李睿道：“快點啊，我還有事呢，辦完了就得走。”江薇這才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師徒倆在僻靜清冷的樓梯間里碰了面。李睿側耳聽了聽，樓上樓下都沒腳步聲，就一把將江薇扯過來摟進懷里，側頭就去吻她。江薇又驚又羞，急忙推他，嗔道：“哎呀，別鬧，這可是在局里，你瘋啦，給人瞧見……唔！”話沒說完，已經被他堵住了嘴巴。

    還好李睿帶有分寸，沒有與她過分糾纏，親吻一陣過了癮也就算了，最后在她臉蛋上重重啵了一口，這才將她放開。

    僅僅幾分鐘的親熱，卻已經要了江薇半條命去，她心頭砰砰亂跳，身子酸軟無力，腦袋還有幾分暈眩，被李睿松開后，身子在原地晃了兩晃，差點沒摔倒在地。

    李睿忙出手扶住她，看她一臉紅霞、美眸茫然失神，好笑不已，卻也分外得意，低聲道：“你行不行啊？”江薇聽到他說話，這才清醒過來，狠狠瞪視著他，羞惱交加的說：“你太過分了，不害臊，不要臉，你怎么能……”李睿截口道：“放心吧，沒人能看到的。再說了，只是親個嘴而已，很過分嗎？這叫浪漫好不好？”江薇紅著臉說：“去你的吧，我可沒覺得浪漫。”李睿笑道：“那就晚上去KTV，咱倆在那浪漫一下。”江薇聞言臉色更紅了，嗔道：“你有事沒事，沒事我……我回去了。”李睿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好啊，我看你一點沒想著你師傅啊。”

    江薇哼道：“想著有什么用？就知道欺負人，每回見面都欺負我。”李睿笑瞇瞇地說：“明明是愛你，非說成是欺負你，你……”江薇忽然間想到什么，伸手打他一下，凝重的道：“別貧了，跟你說件正事，你可得幫我。”李睿收起臉上笑容，道：“這還用說嗎？不幫你我還幫誰？快說，什么事。”江薇低聲道：“我們辦公室主任對我有點不懷好意。”李睿眉頭一皺，問道：“局辦主任還是石大林嗎？”江薇道：“哼，可不就是他。”李睿問道：“他怎么對你不懷好意了？”江薇一臉厭煩的說：“沒事就往我跟前湊，要么就把我叫到他那去，總是調戲我，但凡有飯局都讓我座陪，有時候還借醉對我動手動腳。”

    李睿罵道：“靠，我看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寶貝徒弟的主意都敢打？”江薇悻悻的說：“當初還不如聽了你的呢，去市委給領導當秘書，也省得在局辦受這份氣，我都快郁悶死了，你可得幫幫我呀。”李睿想了想，問道：“他現在在辦公室嗎？”江薇道：“不在，跟局長應酬去了。”李睿又問：“他什么時候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