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污水從被拖把擋住的廁所里淌出來,灰黑的水面倒映出廁所里的一雙穿著布鞋的腳。 穆崖立即走過去,皺著眉把拖把抽了,推開門,沈音果然站在里頭。 她模樣比平時還落魄,全身被污水濕透,寬松的校服緊緊黏在身上,能清楚看到里頭內衣的痕跡。過長的劉海被水壓得徹底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半張蒼白無血、掛著淚的臉。 換個膽小的人,換成三更半夜,非得被這身造型嚇出聲來。 穆崖一把擼起她的劉海,這才看到了她整張臉:“是她們?” 沈音一扭頭躲開了,雙臂環抱身體,低著頭說了聲“謝謝”,想從穆崖身邊擠過去。 但縫隙太小,她怕弄臟穆崖的衣服,不得不再次開口:“麻煩讓一讓。” 穆崖讓開了,看著沈音在水龍頭那兒洗胳膊,突然說道:“你寢室在哪兒?我去給你拿衣服。” 沈音動作一頓,低聲道:“我沒有衣服換。” “你也是走讀生?”穆崖問道。 沈音不說話了。 “你不會只有這一套衣服吧?”穆崖眉頭皺得更緊。 “我洗洗就好。”或許是覺得丟臉,沈音聲音更低了,關上水龍頭,抱著身體從穆崖身邊跑出去。 穆崖快步跟在她身后,無論沈音走多快,都無法擺脫。 她權當沒看見,下了教學樓后,穆崖突然拉著她去了教學樓后面。 “做什么?”沈音摸了把頭發,不解地問。 穆崖走到圍墻邊,突然跳起,輕輕松松地攀住了三米多高的圍墻的頂端,圍墻頂部有許多玻璃渣,幾道鮮紅的血跡從他掌心蜿蜒而下。 “你的手!”沈音一急,快步走了過來。 穆崖面不改色地爬上圍墻,雙腳穩穩站在三角形的圍墻頂,彎腰朝沈音伸出一只手。 那手上糊了半手的血,在現代人眼里十分駭人,沈音面色慌張,不敢觸碰。 “快點。”穆崖催促道,以為她嫌臟,正準備換一只手拉她,沈音終于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要帶她出去干嘛。 穆崖一用力,就將沈音提上了圍墻,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腰,沒讓她的腳落地,直接帶著人跳下了圍墻。 沈音捂著胸口直喘氣,然后盯著穆崖的腳道:“你的腳……?” “腳沒事。”穆崖將手按在墻壁上擦了擦血,然后手撐著墻壁,撩腳看了看腳底板。 鷹獸的腳硬如鋼筋,又怎么會被生脆的玻璃扎破? 可惜鞋底壞了,媽媽一定會說,可不能讓她發現。 沈音只當鞋底夠厚,沒扎到腳,心里松了口氣。 見穆崖的衣服也染上了污跡,她抱歉地道:“對不起,弄臟你了。” “是我連累了你。”穆崖面向沈音說道,一直起身,他就比沈音足足高了一個頭有余,與身高的差距隨之而來的是雄性的壓迫感。 沈音膽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四處看了看。 穆崖道:“我家住在附近,去我家,穿我媽媽的衣服。” 沈音睜大了眼,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別無選擇,低下頭默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