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

他當然知道。

當年他們是五個人，現在他確切的知道了其中四個人的身份。

至於第五個，龍梟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因為第五個人沒有太明顯的牽扯，龍梟選擇了抓大放小。

MAX一提醒，龍梟不由正色了，「這麼說，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的很清楚。」MAX很為龍梟的反應得意，看來他不是無所不知的，這個傢伙！哼，他也有短板。

「說吧。」龍梟的確很想知道，但給MAX的感覺好像是，知不知道丟無所謂。

MAX鬱悶了。

「當年美國人一股腦開始投資金融和房地產，在股市上頭破血流的時候，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藝術品。」MAX放慢了語速，溫溫吞吞的說出了藝術品三個字。

但聽在龍梟的耳中，卻好似一道沉悶的雷鳴，不大，不震撼，卻讓人不舒服！

林偉業？

「猜到是誰了吧？呵呵。」

沒錯，他猜到了，因為太好猜，範圍太小，懷疑的對象太少。

龍庭極力促成小澤和林熙雯的婚事，林偉業想插手MBK的股市，凡此種種，其實都是證據，只是龍梟沒有往這方面想。

端倪早已百出，只是他沒有深入去向。

或許，潛意識裡想給這個世界留下一絲清明，然而……清明世界，焉能想有就有？

「但是他現在是你弟弟的岳父，你還會下手嗎？」MAX心情不錯的八卦龍梟，在刺激、噁心龍梟的時候，MAX很有興緻。

龍梟才沒有功夫陪他，「那是我的事，跟你沒任何關係。」

啪嗒。

龍梟霸氣的將電話掛斷了。

林偉業是龍庭的同夥，當年他或多或少肯定參與了慕家的血案，而母親那些畫作，或許並非林偉業購買來的，更可能是趁火打劫。

這個人……

龍梟玉雕一般的長指輕輕敲打手機屏幕。

京都。

林熙雯聯繫不到龍梟，也聯繫不到洛寒，在家裡急的冒火。

「媽咪，龍梟電話打不通，簡訊沒人回，他是不是反悔了？」

林夫人病懨懨的撐開眼睛，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病來如山倒，「反悔？呵呵，我們讓了三成利潤，他還想反悔？」

林熙雯抱著她的手，哭笑不得，「媽咪，你這話不心虛嗎？我們家裡那些東西，除了他，你覺得還有誰能接手？現在佔主動地位的是他，被動的是咱們，你還是放低姿態吧。」

林夫人氣結的哼了哼，「那又怎麼樣？這不是開始擺譜了嗎？」

林熙雯一顆心七上八下，「我們瞞著爹地促成合作，已經很冒險了，萬一龍梟不答應……媽咪，公司會破產吧？」

林夫人側了側頭，林熙雯幫她把枕頭墊高。

「你以為龍梟的資金進來，公司就沒事了嗎？他的條件是買走我手裡的原始股，以後他就是公司的股東，

現在倒好，前面一個趙海生，後面一個龍梟，你老娘以後要夾在中間，你覺得林氏還會是林氏嗎？」

聽母親一解釋，林熙雯也忐忑了，「可是……除此之外，我們還有辦法嗎？」

林夫人想了想，打消了腦袋裡的念頭，其實辦法不是沒有，只要把龍澤全部的資金投入林氏就行，但龍澤個人資產基本上就清零了，熙雯肯定不同意。

「算了，龍梟進駐林氏也沒什麼不好，就算最後林氏落入龍梟手裡，總比被別人蠶食要好一點，不管怎麼說，龍梟在商場上的能力我信得過。」

林熙雯不安的盯著安靜的電話，「嗯……那我再去打個電話試試。」

「熙雯……」

林夫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怎麼了媽咪？」

「如果你以後知道爹地和媽咪做錯了事，你會原諒我們嗎？不管……什麼樣的錯誤。」林夫人灼灼目光期許的望著女兒，眼眶裡的紅血絲蔓延開來，

林熙雯傻笑，親昵的蹭她的手背，「媽咪，你可是我親媽！」

林夫人吃力的抿抿嘴唇，將手心從林熙雯的下巴撫到她的額頭，「媽咪真的很愛你，不管媽咪做什麼，你都要記得，媽咪是真的愛你。」

為了保護你，為了這個家，才步步為營，才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

你懂嗎？我的寶貝女兒。

「我知道，我知道，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去瑞士滑雪，去看極光，去巴黎購物，去日本泡溫泉，媽咪要想變得更美，我們還可以去韓國整容！以後我就叫你姐姐！好不？」

林熙雯驕縱的亂說一氣，逗的林夫人樂呵，「好了，去打電話吧，這張嘴，我看再過二十年也長不大。」

林熙雯幫她掖好被子，推門走出去。

深深地吸一口氣，林熙雯惴惴不安的又撥了一次龍梟的號碼……

遠在倫敦酒店的龍梟，看到了亮起來的手機屏幕。

洛寒沒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咽下去剛被龍梟送進嘴的食物，「你先接電話，我自己吃。」

龍梟手裡端著小骨瓷碗，湯匙里是吹好了的烏雞湯，「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先吃飯。」

洛寒不信，「沒事會直接給你打電話，誰不想活了這麼不開眼？趕緊接，我等你。」

洛寒吃下勺子里的雞湯，推推他的肩膀。

龍梟放下碗和湯匙，頎長的身形離開沙發，剛才被他坐凹下去的一塊慢慢彈回去。

「喂。」

立在陽台的玻璃窗前，龍梟的聲音儼然像窗外的嚴冬。

林熙雯心臟突然一跳！

通了！

居然通了！

「龍大哥！是我……我已經想好了，也跟我媽咪商量過了，我們同意你的條件，藝術品按照百分之三十的折扣賣給你，我媽咪手裡的原始股，我們……願意賣給你百分之三。」

龍梟眺望窗外的天空，陌生的城市，只有把視線從高層建築頂端繞到天空，才不會覺得這是里異國他鄉。

「百分之三？」

「怎……怎麼？不是這個數嗎？」

林熙雯手指卷卷，又卷卷。

「熙雯，我投資的任何一家公司，持有的股份都不低於百分之五。」

這！

坐地起價嗎！

也……也不對，因為他們之前沒有說股份具體出讓多少。

林熙雯小臉兒一層白，一層紅，可是她跟媽咪說的是百分之三，怎麼辦？

「看來你們還沒想好，那就……」先掛了。

「等下，龍大哥。好，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我們什麼時候簽合同？」

龍梟面無表情，風平浪靜的眸子甚至沒有恨意，「我目前不在京都，具體細節季助理會跟你談。」

「好，好的！」

掛斷電話，龍梟回到餐廳，沒事人一樣低頭看著正自己吃飯的洛寒。

她脖子上帶著加固模具不方便，吃飯的姿勢很彆扭，有點小孩子的笨拙。

「還是我來吧。」龍梟挨著她坐下，從她手裡拿走了餐具。

洛寒舔了舔嘴角的湯，「忙完了？」

「嗯，沒什麼要緊的。」

「我有！」

洛寒一驚一乍，差點把龍梟手裡的湯匙撞翻。

還好龍梟反應快，躲開了洛寒的手，確定沒灑她手上才問，「嗯？什麼事？」

「女兒的照片呢！你拍了嗎？小視頻有嗎？錄像了嗎？快點給我看看！我想死她了！快點讓我看看。」

龍梟瞬間哭笑不得了，把雞湯喂到她嘴巴里，堵住她的嘴，「咱們八九天沒見面了，你不是應該先看看現場版的老公？居然只想看視頻裡面的女兒？」

洛寒挺了挺腰板，學著他說話的語氣咳了咳，「你這張臉，我以後要看很多年，你呢，過五年十年還是我老公，但是女兒長大要結婚嫁人離開我，你說我先看哪一個？」

龍梟：「……」

雖然好像沒什麼道理，可是竟然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