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聽的都要笑了，他這麼跟王局長訴苦，真的不太好吧，畢竟社會輿論已經不能不管。

所以她同意去。

「你就別為難王局長了，我跟他們走一趟。」

龍梟怎麼捨得，「不用，我來解決。」

洛寒苦笑，拿過來他的手機親口對王局長說自己一定會去。

「去也行，我陪你一起。」

「不行，我自己去，我也是成年人，不需要監護人。」她笑笑。

龍梟無奈道，「好，我開車送你過去，但是不進去，總可以吧？」

洛寒也退讓一步，「好，准了。」

龍梟笑，蹬鼻子上臉的功課，他的妻子學的越來越順手了，以後會不會上房揭瓦？

把洛寒送到地點，龍梟坐在車裡等她出來。

片刻后，龍梟撥通了季東明的電話。

季東明他們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準備晚上開派對好好的慶祝一下。

「老闆，晚上時間你和少奶奶可以空出來嗎？我們正在張羅晚上好好的慶祝慶祝！」

聲音里都是熱鬧的迴響。

「晚上看她的時間，沒有特殊情況一定到，不過現在你先替我辦件事。」龍梟看看時間，距離晚上還有充分的空擋。

「好，老闆你說。」

「羅太太有問題。」龍梟把自己的想法撤解釋清楚。

季東明想想還真是！

「對！我也覺得有問題，她最後說你們都是騙子，但是被律師阻止了——好的老闆，我馬上就去找她。」

季東明把車子開到一個落後偏僻的老舊城區民房，前面的路已經無法通行，他只得下車走過去。

路上有雨水未乾的痕迹，黏了一層塑料袋，包裹了黑色的淤泥，和整個小區外的河流形成了視覺和嗅覺的雙重轟炸。

看到前面的路，季東明簡直有點想放棄了。

但忍了忍，他決定犧牲一雙鞋一身衣服。

終於，季東明在一個破敗的小區門外停下，鐵門的油漆已經斑駁，年深日久沒有維修居民樓幾乎可以聞到朽壞的味道。

他們住在這種地方？

這裡的居民收入應該不多才對，羅太太怎麼能請得起律師？

按地址，季東明走樓梯上了四樓，一梯兩戶的窄小走道，401的房門緊閉，門外沒有門鈴。

季東明敲了幾下，沒人回應。

過了一會兒，對面的門開了，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女人探出頭，「你找誰啊？」

季東明回頭微笑，「您好，我找這家的主人。」

「哦，這家的人啊，他們已經不住在這裡了啊，前兩天走的，聽說是搬了新家，剛剛死了男人，估計是覺得晦氣吧。」

不住了，換了新的地方，這樣就更容容易理解了！

只是，做的痕迹似乎太明顯。

季東明很快反饋給龍梟，「老闆，他們已經不住這裡了，你猜的不錯，我想他們也是拿到了好處馬上走人了。」

「查，看她去了什麼地方，是否離開京都。」

「另外，我發現他們住的地方實在……不怎麼樣，見錢眼開的可能性很大，繼續往下挖，說不定真能扯出一條大魚。」季東明此刻的心情似乎比晚上開派對還開心。

「好。往下查。」

洛寒把初初交給蘭嫂，看他眉宇有喜悅，甩甩手臂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龍梟把手機丟沙發上，過來替她揉手臂，「好事，今天剛剛贏了一場關係，我當然開心，晚上有個慶祝，我們一起去。」

洛寒卻不信，「不止這麼簡單吧？」

「不然呢？」他幫她仔細的捏手臂，手指以極為專業的力道和指法嫻熟的運行。

抱孩子時間長了手臂會疼，她卻每次都堅持抱著不放下。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羅太太哪裡不對勁？」

龍梟換了一條胳膊揉著，「你也看出來了？」

「痕迹有點明顯，一開始我沒想太多，我想大概是她不甘心丈夫死亡，加上我自己很心虛，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我真的有一定責任。」

「心虛什麼？治病救人是本職工作，但你畢竟不是活神仙，還能保證每個病人都痊癒？沒有不死人的醫院，沒有不經歷死亡患者的醫生，如果每個醫生都怕自己的病人會死，還看什麼病？儘力了就好，要學會接受不完美的結局。」

這個安慰相當奏效，洛寒亂上的陰雲消失了大半，「好吧，我聽你的。不過，你打算怎麼辦？」

「阿明正在查，我想這件事跟那個人脫不了關係。」

「你說……他？」

「嗯。」

兩人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形成了默契，提到龍庭的時候只要說那個人就知道是誰。

已經厭惡的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叫了，龍庭做人也真是成功！

「我胳膊不疼，今天抱的時間很短，所以不礙事，別揉了。」洛寒按住他的手，剛才其實就想說的，但是他揉的實在太舒服，想多享受一會兒。

「不疼也可以揉揉，活血化瘀，可以幫你解壓。今天在法院很緊張吧？晚上回來給你別肩膀。」

洛寒很納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出神，「龍梟，你沒事吧？今天突然這麼好，有什麼企圖？」

龍梟長臂一勾，順手就把他抱緊了，「你說呢，我的夫人。」

洛寒趁機反抗，一把壓住他的手，竟然很靈活的掙開了，「晚上的活動現在不應該準備準備？」

竟然岔開話題？

很好，那就放晚上一起算。

「好。」

「不過，我還是得跟你說聲謝謝，你先別拒絕！我是說真的，你別……」

別字才說完，剛才錯失好機會的龍梟這一次嚴嚴實實的把她的唇堵住。

說過她每說一次謝謝他就懲罰她一次，絕對……沒有例外！沒有商量的餘地！

當初定下這個規定實在高明，他吻著她，眉眼是比剛才更深更濃的笑容。

……

季東明沒耽誤時間，馬上聯繫了張勇。

張勇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欣賞今天的新聞，被洛寒的賽車視頻深深折服，張勇一顆糖含在嘴巴里半天都沒有吮，直接在嘴巴里化了一大半。

看到電話，張勇抓起來就喊，但是喊的太心急，糖水差點嗆死，「咳咳咳！咳咳咳！」

季東明把手機拿開一點，「吃雞骨頭了？」

「不是不是，我在看視頻呢！我靠我靠，咱們老闆的老婆也太厲害了吧！十項全能啊，賽車都會開，她還有啥不會的，我要跟她比！」

張勇嗆完，繼續把嘴巴里剩下的糖果吃完。

好在季東明沒看到，不然大概隔夜飯要吐了。

「不會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至少不會整天吃糖果！你特么是心裡多苦，不怕得糖尿病？」

張勇把糖果吃完，喝了一大口水，「老闆跟我說過了，我現在已經減少很多了好不好！再說了，誰還沒有點癖好。你給我打電話，不光是因為這個事兒吧？」

季東明知道他說破嘴皮也沒用，「有事，你查一個人。」

將具體情況說完，季東明又補充道，「你在哪兒浪呢？回不回來？」

張勇抱著電腦，肩膀夾著電話雙手噼里啪啦輸入密碼，「急什麼，我還沒玩兒夠了，再說了，京都那麼冷，我回去幹嘛？找虐啊？主要是，你們一個個的見天跟我撒狗糧，我怕撐死。」

「出息！你也該找一個了，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介紹一個。」季東明發動引擎，車子離開老城區。

「喜歡什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歡什麼樣的，女漢子類型的肯定不行，老闆娘那樣的女強人也不行，我喜歡……溫柔的，居家的，甜美可愛的，最好跟我一樣，喜歡吃糖果，話說我開個糖果屋吧！喂……喂？」

靠！

居然不等他說完就掛電話。

晚上八點，酒吧一條街。

為了體現平民、大眾、有生活氣息、容易拉近距離的特色，安迪選擇了酒吧一條街的普通酒吧。

以前老闆的慶功宴總是選擇高大上的五星酒店，或者高檔的娛樂會所，太沒有煙火氣了。

不過……

白薇有忐忑的把安迪拉到一旁，「親，你不覺得在這裡有點拉低老闆的身份嗎？咱們董事長是非五星級不住，非高檔飯店不去，非……」

安迪拍一下她的纖瘦肩膀，「放心吧白總，你覺得咱們現在的董事長還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無法企及的存在嗎？想想。」

白薇思考了一下，覺得真是言之有理，「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懸，不然選跟洛洛溝通一下，別好心辦了壞事。」

「驚喜，知道什麼是驚喜嗎？一會兒我聯繫楊森，讓他開車直接帶人過來。你別走漏風聲。」

白薇勉強點頭，「希望你是對的，如果董事長追究下來，我會替你收屍。」

楊森接到電話，表示明白！

一行人串通好，安靜的等待主人入場。

楊森喜滋滋的開車，路上不停的沒話找話說轉移後座兩人的注意力。

「董事長，今天網上的新聞我看到了，真是太棒了！官司贏的真漂亮！」

「少奶奶，你還會賽車啊，你真的好厲害，我們現在都是你的粉絲！」

「少奶奶，你有微博嗎？我想關注你的微博！」

「……」

平時開車都安靜的只當悶葫蘆的楊森今天突然開了掛，噼里啪啦說個沒完，洛寒和龍梟當然會察覺到他的異常。

「楊森，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洛寒眼睛的餘光已經看到了前面的路牌，再往前是什麼街道，她再清楚不過。

楊森嘿嘿嘿，「啊……那個啥，沒有啊，真的沒有啊！」

洛寒啞然失笑，演技太差了，怎麼可能騙得過龍梟。

「老公，幫我選幾件衣服吧，最近傑西設計了新款，我想選幾件。」洛寒拿出手機，藉此轉移他的視線。

豈料龍梟看都沒看，「不用選了，讓他按照你的尺碼每樣做一套。」

洛寒：「……」

楊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