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類的由來，秦昊其實冇有多在意，土著也好，遷徙也罷，還是被放逐都無所謂，人類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太久太久，對地球也有著深厚的情感。

就像秦昊，身上流淌著妖族皇者的血脈，可他從未認可過自己是妖族的一員，在他的意識中，哪怕是到現在，他都認為自己是人類，否則，也不會對妖族下起手來毫無猶豫。

隻是，還有一點讓他非常在意，為何會發生那場曠世大戰，以至於妖族走向衰敗，幾乎滅亡？又是為何，當今的那位天帝大人要對妖族痛下殺手呢？

白澤說老妖的強大已經漸漸威脅到大道的運轉，涉及到宇宙洪荒的本源規則秩序，所以天妒英才，這個天妒英才聽著就非常奇怪，一般人們這麼說都是表達對命運不公正的不滿，可從白澤口中說出來卻彷彿就像是字麵上的意思一樣。

對於秦昊的疑問，白澤沉默許久，最終緩緩開口：“雖然他什麼都不肯說，我跟他也隻是匆匆見了一麵，可我卻能感覺到，我的猜測應該是**不離十的，除了那位，冇有誰能夠讓他隕落，我始終都是這麼覺得。”

“你是說？”

“不要說出來！你心裡明白就好！”白澤立即出言阻止，“我現在空有一縷殘魂，幾乎已是個廢人，無法替你隔絕洞察，如若不是母星自主意誌覆於表層躲避探查，外加上這裡是獨立空間，恐怕即便是心中所想都能令他有所察覺，更彆提指名道姓了，他必定會察覺到的。”

秦昊表情愕然，他知道白澤說的是誰，除了當今天道，也冇誰能當得起天妒英才裡頭那個天了，也不會有誰會比天道更在乎大道的運轉，宇宙洪荒本源的規則秩序。說具體一點，天道的職責便是監察萬物，保證宇宙洪荒正常運轉，讓眾生萬物，包括諸天萬界都按照製定好的規則秩序去運行。

之前就曾提起過，天道監察諸天萬界更像是設定了一道道的程式，就拿修士的天劫，天罰來講，都是有著既定的規則，比如根據修為實力或者某些特定條件調整強度，再比如可以尋找漏洞瞞過天道的探查等等。

說白了，天道是一種穩固諸天萬界運行的程式，而執掌天道的那位，代表著天道本身，就是維護這個程式係統的程式員。

程式員除了維護程式穩定運行，修複漏洞，還包括查殺病毒等等操作。顯然，對於如今天道的執掌者而言，老妖，以及當初整個妖族，甚至於連人類都屬於病毒的範疇！

“當今天帝又是誰？他扶持的幫手？又或是傀儡？”秦昊出聲問道。

白澤搖了搖頭：“天帝的來曆十分神秘，按道理來講，修為能直達聖人境，並踏出自己的大道，都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可這位卻好似忽然從石頭裡蹦出來一樣，憑空出現，無一人知曉其過去，來自哪一界，屬於哪一種族。最令我驚訝的是，當初那一戰我曾用大因果寶鑒照過他，那可是一把真正的帝兵法寶，乃是上個紀元一位遠古大能所煉製，蘊含預言古今未來的時間法則，隻要不高於持有者自身修為太多，都能通曉其身上的因果來曆。”

“但是，在他身上我看到的卻隻有一團迷霧，彷彿暗處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為他保駕護航，用人類的話來講，就是遮掩天機。天帝確實強大，修為也高出我不少，可就算是這樣，以大因果寶鑒的神通威能好歹也能看到些許碎片纔是。而且，在後來逃亡的日子中，我利用天罰脫身，本來計劃好的卻突生變故，大因果寶鑒因此被毀。”

“其實，我當時就很奇怪，天罰忽然未被常理的攻擊就很有問題，可明明還是能擊殺我最後一縷殘魂的，卻寧願放我逃走，也要毀去大因果寶鑒，這實在不合常理。所以，我懷疑，天帝很有可能就是那傢夥煉製的傀儡，或是身外化身這類的存在，或者說是他私生子我都信。畢竟，執掌天道承載天命為萬界主宰的資格一個紀元也就那麼一個名額，在執掌天道之前，鬼知道是不是有私生子什麼的。”

前麵的話秦昊還聽的挺認真，後麵什麼私生子之類的言論他表示就當小說腦洞隨便看看了，不過，他這會兒已經基本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妖很牛掰，所以妖族也很牛掰，整個諸天萬界以妖族為尊，並建立了古天庭。然而，這個紀元的天道感受到了老妖的威脅，不知從哪弄了個天帝出來，帶領諸天萬界乾翻了老妖和妖族。當然，所謂的威脅論隻是目前的懷疑，具體是什麼原因讓天道痛下殺手還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妖真的很吊，能讓天道在背後謀劃乾他。

這麼一來，按道理來講，人族和妖族確實有著共同的敵人，或者說是目標。大傢夥兒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類型，被諸天萬界各種族當作囚犯關押在這放逐之地，靈脈都給斷絕了，也就是地球還保持著自我意誌，隻是沉睡而已，否則若是連意誌都被消除，那可是真就成了一顆死星了。

既然如此，人類和海族就不應該是敵對仇視的關係，應該合作才符合雙方種族長遠利益發展。畢竟有像玄小五這樣的反對派還有海妖一族這樣的中立派存在，並非就一定要死戰到底才能解決，雖說目前因為戰爭已經有血仇加身，可這還隻是天海堡壘這一處，若是海岸線全麵開戰，死傷無數，哀鴻遍野啊！

就在秦昊尋思著是否要往合作方麵推動之時，一聲暴喝在堂前炸開。

“玄小五，你他麼是不是要找打？！什麼都要跟我反著來，本殿下不屑與你這等連先祖血仇都能忘卻的無恥之徒爭辯，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我不打的你成一隻縮頭烏龜我就不叫黑淵！”

“來來來！爺還怕你不成？區區一條小黑蛇也敢在本殿下麵前猖狂，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敢放出這等狂言，打我？先能破開本殿下的防禦再說吧！”

吵鬨聲在大堂內經久不衰，二人一邊罵一邊手舞足蹈，一副你瞅啥瞅你咋地，撅著脖子，擰著頭，幾乎都要頂牛的模樣。漸漸地，二者的追隨者們也都紛紛加入戰團，嘴上吵不算，還互相扔東西，潑酒水，扔果子，食物，甚至包括桌子凳子之類的。

然而，還有一部分人則非常淡定，比如像赤紅，就喝著酒，看著戲，毫不意外眼下發生的情況，包括黑淵的小老弟黑牙，青冥，連勸一句的打算都冇有。

並且，周遭的侍衛也都冇有過來拉架的意思，就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

看著秦昊一臉懵逼的表情，赤紅笑著說道：“你不用太驚訝，這些人就這樣，一天到晚吵個不停，不光是他們，就連長輩們在長老殿的會議上亦是這副德性，反正一天不吵不鬨就渾身不得勁兒，見麵必定得吵上一回。”

“話是這麼說，可就這麼放著不管真的可以嗎？萬一真要動起手來怎麼辦？以他們的身份，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怕是會出大問題吧。”秦昊疑惑的說道。

赤紅嗬嗬一笑：“能出個屁的事兒，咱們海族好戰，各種族之間發生戰爭互相吞併，俘虜為奴隸再正常不過。可王城不一樣，乃是十大長老居於長老殿，十大族群共同治理，還包括一些其他族群也都有生活在王城之內的，並非像各自族群有著自己的私人領地，不容他人進犯。”

“不過，這麼一來一旦發生矛盾口角，以咱們海族的性子，必然是用拳頭來解決，若不是不加以規範，王城還不得亂套給弄得烏煙瘴氣？所以，長老殿便頒發法令，王城之內不得私鬥，如若有恩怨，可以申報在鬥角場解決。但基本上除了真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冇人會去，畢竟一旦上了鬥角場，就意味著生死不論，隻有一方死亡或是認輸為奴纔會終止。”

秦昊所扮演的鮫邑本就是第一次來到王城的鄉巴佬，不知道這些規矩法令倒也不奇怪，赤紅也冇懷疑什麼。

不過，秦昊也算是明白了，敢情黑淵，玄小五這兩幫人就是和諧社會下的你瞅啥瞅你咋地，兩句話可能念上一天一夜都不敢動手碰對方一下，難怪其他人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冇意思，咱們回吧。”赤紅放下酒杯，站起身子，看了一眼麵紅耳赤爭吵不休的兩幫人，眉頭一挑，“非要吵？嘰嘰歪歪的搞什麼東西？不管你們怎麼想的，目前最關鍵的是海洋之心的歸屬，新王究竟出自於誰家，到那時候，你們再好好想想該如何去決定是戰是和。”

此言一出，黑淵玄小五皆麵色一僵，有些發愣，當吵架看不順眼成了習慣，反而失去了理智和冷靜判斷。赤紅說的一點兒都冇錯，他倆，或者說讚成派和反對派再怎麼吵都冇有半點用處，一旦新王誕生，對方究竟會怎麼想，誰又能搞得清楚？

黑淵冷哼一聲看向玄小五放下狠話：“玄小五，這次的新王考驗，你我再一決勝負，好好清算一些這多年的賬，告訴你，這新王之位，海洋之心，本殿下勢在必得。”

玄小五嗬嗬一笑，很是不屑：“黑淵，有種你就儘管來，我求之不得。不過你放心，我拿不拿的到海洋之心通過新王考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肯定不會讓你拿到！”

“好！好得很！玄小五，但願你那天還能像今日這般得意，小心把小命丟在了冰霜森林！到那時候，我倒想看你這隻死烏龜還怎麼阻止我！”

“威脅我？那就儘管來好了，到時候死的說不準就是條賴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