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葉輕舟憔悴了許多的小臉,時宗岳不由地伸出了手,撫摸了上去。
“宗岳,這是在醫院里。你餓不餓啊?我給你去買點米粥來。”
葉輕舟看了眼時宗岳,一把將他的手緊緊地貼近了自己的臉龐,滿臉關心的問道。
“還不餓,看著你就可以飽肚子了。”
時宗岳想到噩夢里葉輕舟消失了之后自己的驚慌,現在能夠看到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瞧,還會鬧脾氣,嘟著小嘴,這是個鮮活的葉輕舟。
“你啊,生病了,倒是學會貧嘴了啊。”
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時宗岳的額頭。
“跟老婆大人學的。”
指尖的溫暖,令他的心尖也暖暖的。
“那餓死你算了。”
抽回了手,葉輕舟雙手抱在胸前,挑眉故意說道。
“恩,你不舍得的,我知道。”
時宗岳的眸子亮了亮,咧著嘴笑道,可這一裂開嘴角,一股疼痛感瞬間就爬上了他的神經末梢。
輕哼了一聲,抬眸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這下他不得不安穩下來了,呵,動了動手腳,哪哪都痛的要命。
“我這是被保釋出來了?”
無奈地看了看被白色繃帶綁成了白極熊親戚的模樣,時宗岳無奈地扯出了一絲笑。
“是吳律師保釋出來的,你放心吧,王伯伯這回親自調查最近幾起案件,一定會水落石出,還我們清白的。”
“真得是王伯伯?”
王德凱是葉老的曾經的學生,在他調入省里當局長前,就經常去葉家串門,葉輕舟跟時宗岳對他也是十分熟悉的。
時宗岳看到葉輕舟肯定地點了點頭,懸起的心穩穩地放了下去。
“行了,你手機拿來,我讓你助理去買晚飯吧,我陪你聊會兒天。”
話畢,葉輕舟就拿出了時宗岳的手機給kris發了一個微信語音。
這一整晚,葉輕舟都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在醫院里陪著時宗岳。
一早早上,一陣悠揚的鈴聲就突兀地在病房里響了起來,睡在旁邊沙發上的葉輕舟揉了揉眼睛,手在旁邊亂摸,摸了好一陣子,方才在沙發的角落里找到了手機。
“喂.”
語氣里明顯著透著一股沒睡醒的慵懶。
“葉總,我是,我問您一個事兒?”
葉輕舟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恩,你說吧,我聽著。”
“那,您跟時總離婚分居了?”
剛問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在葉輕舟身邊跟了好幾年了,葉總對于時總的喜歡那是掏心掏肺的,怎么可能因為遇到一些小事情就把時宗甩了?
“為什么這么問?”
葉輕舟這下可真是醒了,眼眸瞥了一眼還閉著眼睛熟睡的男子,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打算到門口去聊。
“額,我今一大早就看到我們公司的公關部總監讓底下的人擬發了一篇通告,通告內容大概就是你跟時總已經離婚了。這事兒,我納悶了,我可是您的第一秘書,這種事兒我都不知道,莫非是您直接受意的?”
“胡扯!”
葉輕舟剛走到了門口,那連個人因為內心的氣憤而不由自主地脫口喊了出來。
時宗岳嗯哼幾聲,翻轉了一下身子,似乎馬上要醒過來了。
葉輕舟回眸一看,著急地打開了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馬上給kris打了電話,讓他來照顧一下時總。他來了我等會去公司看看。”
葉輕舟來回得踱著步子,命令道。
該死的!一定是那一群老匹夫授意的。
這群人在關鍵時候就會拆臺,真不知道他們想要干啥,口口聲聲說著公司的利益至上,還是
握住手機的那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手機,指節分明,咯咯作響。
kris很快就買了早餐來了, 葉輕舟隨意地吃了一些,就自己打車感到了公司里。
總裁辦公室,葉輕舟坐在椅子上,目光凝重地看著下方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公關總監。
“怎么從進屋到現在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了?”
“葉總,您,您叫我來是有什么吩咐么?”
公關總監邊擦拭著額間的汗水,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面前的葉輕舟。
“沒有我的簽名同意,你可以亂發通稿么?”
話畢,葉輕舟將今早報紙直接摔在了公館總監的面前。
“雖然現在公司正是用人之際,但是對于不聽話的下屬,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滾蛋。”
“誒呦,葉總,這個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昨天你失蹤了一天,電話也打不通,我這連個請示的機會都沒有?!”
公館總監一聽說位置不保,立刻就開始解釋起來了。
“呵,作為我的大秘書,你怎么不問問她?”
是的,有關于公事的手機她是處于關機狀態了,避免其他事情分心,而私人手機確實一直開著的。
而且座位這件事,她還在前一天晚上發了一份群發郵件請假,讓大家有事先找。
“我......”
一時語噎,公關總監連連跪了下去。
“葉總,我這是被人逼迫啊,股東會聯合簽名要求我發的通稿,說是現在時心集團陷入了危機,不能讓葉氏也跟著陷入危機。”
“哼,你作為我的下屬,為何要聽從那一群老匹夫的話。”
葉輕舟心里的火忽地就被點燃了,用力地一拍桌子,蹭地就站了起來。
在職場,作為領導者,最為心煩的就是這種人,自作聰明不聽從管教,笨的人聽話不需要多操心,聰明的人最煩,一不留心,就給你挖一個大陷阱,讓你跳進去。
先不說她跟時宗岳的感情好壞,就拿這次事情來說,如果葉氏因為輿論壓力而被迫跟時心劃清界限,這得讓時宗岳多寒心,就算他不寒心。
那要是等他有朝一日清白了,那群吃瓜群眾又會有名頭來噴葉氏不厚道了。
“啥也別說了,你去人事部報道吧,立刻馬上給我滾蛋。”
葉輕舟瞇著眸子厲聲呵斥道,周身的散發出一股煞氣,逼壓著人喘不過氣來。
站在一邊,還是第一次看到葉輕舟發這么大的火,連忙走到公關經理身邊,小聲提示他離開,省得讓人看見了心煩。
剛送走了垂頭喪氣的公關經理,葉輕舟又一把叫住了他。
“讓律師部的負責人陳景年來見我,那群老匹夫,我不會讓他們好過了的。”
葉輕舟眸子瞇成了一條縫,可就那微小的細縫里面仿佛蘊含了巨大的能量一般,仿佛被她盯上了將會萬劫不復。
“是!”
抱著文件,點了點頭,隨后轉身離開,順帶輕輕地關上了門。
她有一種直覺,接下來的幾周里面,葉氏可能會出現更大的變故。
總裁辦公室里面,葉輕舟跟陳景年從早上一直聊到晚上,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么內容,只有知道,這個話題似乎異常的凝重,她走進去端茶送水,都會被里面那股子壓抑的感覺壓抑出病來。
晚上九點多,處理完事情就下班回家了。
沒想到早上八點多來到公司,總裁辦公室的燈依舊還亮著,如果她差的沒有錯,兩個人應該通宵了聊了一個晚上。
中午,幫兩個人叫了一份外賣并送進去,沒想到葉輕舟飯吃了一半,就直接暈了過去。
最后,這次秘密的交談就以葉輕舟進了醫院而結束了。
葉輕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面她跟她愛的人被分割在了橋的兩端,他們朝她招收,讓她踩著橋過去跟他們一起團聚,可她一踩上那座橋,那橋就會自動的消失,而她就會被流水卷走,卷到下流,然后又爬上岸,徒步走到橋邊,隨后又是一個輪回。
葉輕舟在夢里無數次地想要靠近對面的人,卻無數次的失敗。
當她再一次踩空了掉進河流里面,她絕望地尖叫了起來。
“啊!”
眼睛一下子睜開了,葉輕舟徑直地坐起了身子,目光呆滯著看著昏暗的病房。
“葉小姐,你醒來了?”
一個白衣護士徑直地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額,燒終于退下去了,謝天謝地。”
葉輕舟還沒有回過神來,目光有些呆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這,這是哪里?”
“這里是醫院啊!葉小姐。您稍等一下,我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一下院長。”
話畢,護士扶著葉輕舟先行躺了下去。
葉輕舟看著那發白的天花板,呢喃了一句,葉小姐?
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躺在床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摸了摸口袋,拿出了手機,想要給外公打了電話。
電話撥通了,可一直卻無人接通。
外公怎么不接電話啊?
葉輕舟嘟了嘟嘴角,有些心煩地側了側身子,隨后拿著手機發愣,這手機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葉小姐,你覺得好多了沒有?”
院長拿著葉輕舟的病歷卡推門而入。
“白胡子爺爺?”
葉輕舟看著院長愣了愣,講道。
“你叫我什么?”
“白胡子爺爺啊,你不是外公邀請來珍珠城做客過的白胡子爺爺。”
葉輕舟有些不解地說道。
院長揉了揉眼睛,看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一些往事用來,忽然,眼睛有些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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